雪花紛紛下的河北冀州,信都城中
p>雕樑畫棟而暖融融的大都督府中,
「賣給他們……」
自封為上柱國大將軍,河北平盧安東三道都招討的張邦昌,也有些煩惱的對著一眾文武部屬,用力地揮手道
「對方只要肯收,什麼都賣給他們。」
「我要更多的煤和鐵器……」
「能在這個冬天熬過阿土那廝就行……」
「他是乍到的客軍,自當比我更加艱難的多……」
雖然他明面上據有廣大之地,但是除了河北中部數州的直接控制的地盤外,他這個大都督和都招討使,更像是那些因為胡馬大舉入侵,而逐漸離心的地方化派閥,所公推出來的盟主。
而他能夠在戰後的格局中,繼續保持和擴大自己,對於地方控制的影響力。
一方面是因為他本身具有名分和實力上的天然優勢,除了冀州之外,他還掌握著靜州,深州、河間府等,河北腹地最是富饒,也保全最完好的數州之地。
因為之前,針對那隻殺入河北的「滿萬不可敵」,清野堅壁和收縮軍力的的緣故,大部分人口和戰力都退入城邑中。
同時在冀州的河北行台在胡馬入犯前,就已經以備敵名義,聚集了大半的兵力和錢糧財帛,再加上決堤放水造成大片泥濘,令那些番胡幾乎是紛紛避而繞道遠之。
因此在一個多月後,胡馬大舉肆虐河北的情況下,他的治下反而是保全最完好的地區,更是籍此收納了更多前來投奔的流亡難民。
讓他得以從中擇檢青壯,補足和充實那些被打殘或是打散的軍伍,進而籍此再編之際,將來自洛都中樞的影響力,給逐漸排除出去,而牲畜了某些不該有的野心和想念來。
為什麼自己就只能給洛都朝廷,做個指如臂使的代理人,而不是可以真正自己做主的一方封鎮呢。
特別是在洛都朝廷的都自身難保,在南朝的圍攻下被打進都城岌岌可危之際,他這也算是為隨時可能覆滅的張氏一族,留一條後路和生機不是。
然後有些事情開了頭,就無法再挽回和後退了。
他一步步的試探著,從謹小慎微的暗中截留輸送畿內戰區的物資錢糧,到明目張胆扣押和滯留從河北徵發的軍役,最終走到這一步。
卻發現原本苟延殘喘如同風中之燭的洛都朝廷,居然靠放縱塞外番胡入關這個盤外招,居然得以起死回生,這個令人崩潰的事實。
於是,當洛都朝廷開始逐漸收復失地,一點點生聚實力光復山河,他也開始一邊派人秘密交涉和打點,卑恭虛膝的輸誠納款。
希望對方能夠接受現實,或是暫時承認這種現狀;一邊積極屯兵積穀,掃蕩地方拉攏周邊游散的地方勢力,以備萬一。
但是顯然那位新上位的攝政,可沒有對他這個既是張氏近族,又是鎮守重臣,卻在危難關頭釜底抽薪的叛逆之徒,絲毫妥協的打算和跡象。
難爬讓他遠戍安東,為國守邊的最低要求也不行。而是信誓旦旦的要將他這個首逆,傳首九邊以儆效尤。
然後他也不得不痛下決心,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暗藏在黃河水師里的後手,截留侵奪了來自平盧安東延邊的勤王人馬,算是和洛都方面徹底決裂開來。
好在這位新任的攝政顯然過於高估了,河北道內自身的優勢和影響力。
在張邦昌為首河北行台的全力反撲下,洛都派來的轉運大使張繼一度被排斥擠壓的,只能躲在黃河北岸的懷州一隅,拼命的向對岸求援。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另一位同族新晉張德坤的帶兵到任,主動發起好幾場戰事,殲滅和擊破了幾隻阿附河北行台的外圍人馬,又嚴懲了那些首鼠兩端的地方官民,進而重整和收服了沿黃的西線數州,
最終才在錢糧消耗過多的後力不濟下,與張邦昌所把持的河北行台,重新陷入了漫長的相持和對峙當中。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張邦昌雖然長於爭權奪利和黨同伐異,但不代表他就毫無長遠的眼光了。
這位綽號「卷土」的宗親背後,可是一整個洛都朝廷所代表的北國,隨著光復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