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湖的畫舫之上,一群朱緋服色的官人也在鶯鶯燕燕脂粉軟香,故作崇拜與敬仰眼色表情當中,那做紙上談兵和指點江山態。
「據我所聞啊……」
「如今淮東就算有三十萬戶口也頂了天了,」
「留下大半老弱守家之外,」
「其中隨隨便便也能拉出十萬青壯來把。」
「有了這十萬人只要發給兵器甲械稍加成軍。」
「再加上御左、右護兩個軍序為前驅,「
「河南河北哪裡不能打上一打,鬧他個天翻地覆為國分憂啊。」
「偏偏都被他拿去開田挖礦營建家宅,」
「這是典型的驅使之謀取自家私利了,真是十足的可惜了。」
「還居然敢向朝廷哭窮訴苦,真可謂是恬不知恥了。」
當然了嘴上說歸說,但是顯然沒有人會真的付諸行動的,在座的可都不是傻子。
至少在在那隻被賦予厚望的觀風團,被惹惱翻臉的淮鎮灰溜溜收繳押送回來,又莫名翻覆死了那一船當官的之後;國朝依舊沒有給個明確說法的情況下,是沒人再願意去做這個找死的出頭鳥了。
別人許出的利益固然再好,但是也得有命去受用啊。
連帶的後果就是,他們這些在淮東遙寄的官職,都在行情上跌價了不少。
與此同時,石頭城中的行在。
「此去淮東,卿且好自為之矣……」
「須得戮力王事而不負將門之名……」
聲聲猶然在耳中,終於得到新任命的劉延慶,也懷揣著一份油墨新鮮的詔書,剛剛從大慶殿裡拜謝出來。
剛剛被除去樊城防禦使之職,而轉任到了淮東制置路取代王貴,成為僅次於副使辛稼軒和副使趙隆之外,排名第三位的副使,兼提舉為模範新軍後軍統領,授威遠將軍號,領策衛中郎將銜。
悉令隨他從襄樊一帶撤下來的模範新軍後軍部,現存未滿編的三營兵馬,就地整訓為五營又一緇輔大隊,待補足員額之後再前往任上。
因此,實任以及運作了許久且有所知情,但他這一刻的心情還是充滿了某種唏噓和嘆然的複雜思緒。
但不管怎麼說,他從今而後就不再是人們口中叫習慣的劉小衙內了,而是坐鎮一方的小劉使臣,將來還有還有可能是劉使君。
畢竟,相比他那些心安理得的享受父蔭和門第餘澤的兄弟們,身為幼子的他可是最有進取心,也是最似乃父的以為了,只是他再怎麼努力之下,還是有些時運不濟的味道,而一直被父輩的風采與權勢所掩蓋和奪色了。
而他此去淮東任上的背景和幕後也沒有那麼簡單的,那些支持他站穩腳跟的,指望的是他在淮東的架構內,能夠分化和拉攏出自己的勢力,而發揮出大小相制,異論相攪的作用。
起碼最低的預期和底限,也是藉助淮東的體系借雞生蛋,給操練出一隻全數火器化的精銳人馬來。
而在他走出宮門後台階下自有一些穿戴華貴人涌了過來,放眼望去差不多都是他在江寧府盤桓期間,新近才認識的年輕官人或是勛貴子弟,他們將劉延慶團團圍住而七嘴八舌不停的恭賀著;
然後口口聲聲說是要為他好好慶祝一番,而早已在莫愁湖上最大的畫舫之一,準備好了酒宴和席次,因此不由分說的就將他拉了過去。
當他換乘了小船七拐八彎的抵達了,那艘足足有三層樓高的畫舫之後,又被簇擁著迎進了第三層的曠大花廳之中。
而在一群打扮得團花錦簇正座輕歌曼舞的女伎,以及賣力吹奏吟唱的伶人樂工環繞之下,一個穿著青色團花常服,臉頰瘦長而嘴唇單薄的中年男子,早已經等候在其中了。
只是作為上座的主客之一,卻讓劉延慶不免微微驚訝了一下,卻又有些恍然大悟。居然是這位,
本該是先行於他一步得到任命出發的,新一任的河南別遣軍正使;來自殿前軍的宿將,出身五脈之族的名門魏氏本家,現任右千牛衛將軍,勛受上護軍,實任殿前步軍都虞候魏臣。
而在另一方面說,在天南之戰中曾任前沿都指揮的魏臣,也算是那位羅鎮帥老上司的
第八百零二十八章 啟新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