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並由此決定奪平海將軍,罰俸三年,減爵和消去勛位的處置意見,不可謂不夠嚴厲了。
連帶勒令淮東軍馬馬上從安東退兵歸還本鎮而不得稍有延遲,餘下事宜聽憑朝廷處分而不得擅作主張。卻是有分量的人士在南邊的朝堂中,告發了我在安東之地的種種作為。
當然了,儘管如此這也不算是太大的問題,相比近水樓台的淮東之地,遠隔千里之外的朝廷畢竟是鞭長莫及,很難做到有效的監控和管制的。
而我也早已經從安東之地撤軍了,朝廷真的要追究下去的話,我大不了一聲令下,讓駐留在遼西五州和半島三州的那些人馬,就地換個旗號和馬甲,以羅氏諸侯舊部的名義繼續駐留下去。
當初保下家老羅思瑾這一脈,有收留了一些羅氏的臣屬,就是為了這一天所準備的;朝廷固然能夠約束的了我的淮東鎮,但還能實質上管得到遠在東北的外藩諸侯頭上麼。
至少無論如何這些既得的地盤,是別想再叫我吐出來了。
然而,真正意義上的處置還在後頭。奉大本營與樞密院的均令,隸屬於淮東三軍一守捉的王貴前軍序列,將被從淮東鎮的所轄給另行劃分出去;
將和淮南行營劃出來的威寧、鎮雄兩個滿編軍序,組成一支名為「河南別遣」新部隊,伺機進軍河南作為國朝而路北伐大軍的策應。
算是自此就要脫出了我的掌握了,連同相應軍餉物用的輸送和支配,也自然從我的淮東配額里,給名正言順的勾除了。
並且從淮東實際控制下,劃出沿淮的泗州、宿州,作為這支軍馬後方駐泊就食的糧台地。等於在懷東鎮和淮南行營之間,重新插入了一個楔子。
來自大本營的理由也很名正言順,一旦國朝北伐取得成功之後,淮東也就沒有了駐留更多重兵,相仿之下,淮東反而要盡力做好準備,配合國朝後續部隊北上,而對於黃河以北廣大地區的北朝餘孽,進行追亡逐北和雷霆掃穴式的清理了。
而以我為首的一干淮東將帥,也大可以襄助北伐大業的功勞和身份,就此功成圓滿回到朝中,去享受御前觀攬的各種封蔭之禮了。
當然了,這或許還是某種意義上的釜底抽薪,或許在那些大人物看來,只要削弱了淮東的力量之後,就像我想要像在安東一般的節外生枝,也就心有餘而力未逮了。
而且除非我下定決心與南朝公然決裂而自立,不然,在後方輸供長期受制於人,還有淮南行營在邊上的情況下,還真的沒有辦法抗拒改變這個,看起來名正言順的決定和結果了。
難道我要製造一個外部威脅的籍口,以敵患威脅的理由來藉機留住這隻部隊麼;或是製造個意外來拖住此事,然後再在朝中花大力氣繼續運作……我一時之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利弊得失和權衡,體現在外表上就變成了某種遲疑和沉默。
於是左右的嘈雜和嗡嗡聲就變得有些刺耳起來,各種目光都投聚在了我的面前。
「臣奉制……」
直到我思前想後,主動上前接過這份東西,宣制的這位康中使繃緊的臉色,才有所鬆動下來重重的吁了口氣。
「雜家來之前監國也有格外的交待,」
「對於制使依舊是看重和愛惜有加的……」
「只盼制使切莫因為些許……而自誤前程的……」
而在塞了匯源號發行的幾張大面額飛錢,又設下小宴作陪之後,康中使的臉色就愈發的泛活起來,也是更加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比如這次事件的開端,乃是好幾家附庸羅氏的安東諸侯代表,直接跑到江寧去告狀和哭訴了,而為他們提供幫助和渠道,瞞天過海躲過淮東監控和攔截的,卻是東海分社的高層……等等諸如此類的真真假假的酒後之言。
由此,我在心中也一些線索給串接了起來,比如,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博羅會,居然與東海分社有所勾結和聯手了。還有東海分社在安東諸侯的內亂中,所扮演的角色和立場。
接下來在明面上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剩下應急性進行的最後一輪人事調整,將前軍的主要成分,進行全新的梳理和調配,以儘可能保全下一些東西來……
正所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第八百零二十三章 啟新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