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偏安一隅埋頭種田,我也沒有放過對國朝二次北伐的關注力度,並且針對性的進行紙面和沙盤推演,日復一日的制定種種預案,來鍛煉我的參事、參謀和幕僚在內的各套輔助體系和私人班底。
然而
相對對內監控和反間諜手段的完善,淮東鎮在對外的情報收集領域,特別是針對北朝的情報刺探,就有些無能為力,或說是一直處在有力使不上的情況下了。
一方面是因為沒法建立起穩定的渠道和地下網絡體系來,因為長久的情報工作和人員發展,也需要足夠的人口基數和民生經濟活動,來作為日常的掩護。而這正式民生凋敝的北朝治下,所正是缺乏的條件。
另一方面則是戰亂和災荒造成的,千里不聞人煙而白骨露於野的現實之下,想要把安全而快捷的情報送出來,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更別說是讓安插的人手,得以深入滲透和成功潛伏到一定位置上的渠道和可能性。
至於從上層來招降納叛,抱歉,至少我治下的淮東既沒有這個身份和資格,也沒有足夠的名分和條件,來作為拉攏敵方內部的手段。
目前也只有一些針對具體目標的短期武裝刺探活動,以及少數個別從難民中招募的返鄉眼線和坐探,因此,日常里能夠提供給我們消息的層面和價值,都可以說是相當的乏善可稱的。
儘管所獲的東西相當的有限,但對於西邊正在進行的戰事,我並不像後方的國朝那些人那麼樂觀。
戰爭發展到了這個年代,想要通過一場或是數場重大的勝利,就將一個曾經占據半壁天下的政權,給打垮或是推翻的可能性,已經是概率極小的事情了。
就像是我的淮東軍,雖然對面北朝優勢的軍力,大多數時候重視能夠占據上風,或是取得優勢性的勝利,但不意味著我軍就有能力,重新打進都亟道,乃至攻克洛都的實力。
而北朝雖然大量的失地喪師,但是始終掌握著好些個戰略要點和望要之沖。
而這些個要點不能被拔除的話,看起來只剩一口氣的北朝,就始終是殘而不死,創而不絕的存在,始終都能夠從黃河以北乃至西面同樣殘破的各道,得到更多的兵員、物資和財力的補充。
這就會很容易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國力和資源消耗戰了。特別是北朝前些年剛從生死存亡中緩過氣來之後,自然就會格外重視和吸取經驗了。
而以我對於大梁軍隊的了解,還真的是樂觀不起來啊。
起碼在前次北伐的一連串當中,損失了大量精銳和又經驗的老兵之後,無論是嶺內八道新募集的人馬,還是海外的調回來的那些駐屯軍,他們的數量雖眾卻缺乏過往的殿前軍或是神機軍,那種可以一錘定音的決定性攻擊力。
很容易就被拉進了堆人數和拼消耗的漫長拉鋸和對抗節奏中去;然後一旦戰事被拖到冬天,他們之前所取得的大多數勝利和戰果,在呵氣成冰的嚴寒面前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因此,我能想到最穩妥的辦法,也就是步步推進,逐州逐縣的鞏固和消化,通過委任官吏和移民屯墾等手段;將北朝留下的統治痕跡和殘餘影響基本消除掉;這樣下來一點點的剪除外圍的羽翼和屏護,花個三五年時間大概可以逐漸推平或是困死洛都方面的抵抗和努力。
然後還要儘管避免和防止,洛都方面的當權者鋌而走險出逃河北或是河東,繼續負隅頑抗下去的可能性。
但這個前提是,大梁有繼續支撐下去的底蘊,而最高的決策者也有足夠的耐心和眼光。
但是我遲遲沒有等來江寧方面,關於觀風團沉船事件的處置意見和定性表態,卻等來了以大本營名義發出的另一份東西。
由一位白髮蒼蒼的中使康履帶來的,一份相當嚴厲的訓誡令和處罰意見。
「孤紹膺駿命,制曰:斯淮東制置同六州鎮撫司事……離亂永久,雅道淪缺,……不問本職、?起私釁……是問,安得臣本乎……」
對方站在我面前大聲宣讀著,同時跪聽受制的左右,卻是都已經露出某種緊張或是驚訝,失落的表情來了。
卻是在嚴詞訓令我假公濟私無端起畔,擅自出兵干涉外藩事務的種種不法之
第八百零二十三章 啟新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