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府,大田港區,
一艘插著「軍前」「急遞」字眼的鰩式海船,夾雜在絡繹往來的帆幅之中,沿著官私船隻讓出來的航道,徐徐靠上了碼頭。
走下來若於人,上了早預備好的車馬,徑直穿過了下城和左城,駛入上城的龍雀園中。
陸游下得車來,卻發現自己的祖父與父親,已經在偏廳等著自己了。
「阿翁……」
「大人……」
他不明所以的一一施禮之後。
「務觀,路上可還安好否……」
鹿公才慢悠悠的開口道。
「蒙阿翁關愛,海途還算順利……」
「對於港城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呢
陸侍郎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到。
「蔡侯和吳大參在朝中相爭……以港城之變為碼,相繼發難」」其中很有些牽涉進變亂軍士的家世親族,在其中推波助瀾……」
「丹西經制高寵,已經被緊急軍前招還,現軟禁於樞密院南廳之中,由教導軍輪流看護……」
「而那位羅備身,怕也是個關要人物……」
「再加上水師那頭是你的出的面,由此遲早要牽涉到本家的……」
「我只想知道當時的情形,好味本家的立場和態度,有所便宜處置而已。
「那位高經制,究竟值不值得本家出力……」
陸侍郎一口氣說完這些,看著有些目瞪口呆難以消化的兒子,微不可見的嘆息了一聲。
「可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只想知道你在安遠的觀感處事如何……」
「你還不知道吧……」
鹿公慢悠悠的開口到
「海兵署的蘇總監和兵部周觀閱,都遞過話來了……」
「還有顏公那一脈的路數,雖然大都不在位上,但是經年底蘊,還是相當深厚的……」
「再早幾年,大相國那裡還在派人送藥問訊呢……」
「對了,還有準備選入樞密院的那位劉帥公子,也過來詢問過的……」
「而其中的關鍵,便是你見過的這位羅備身……」
「他在戰地中似乎總有機緣,而將這些內外交通的人物,牽連在一起的。
「或只是些許運道使然爾……」
看著有些過於僵硬和嚴肅的氣氛,陸侍郎努力想開解緩和下氣氛。
「運氣也是一種本事……」
鹿公眯起眼睛斬釘截鐵的道
「兵戰凶危,戰地之中刀劍無眼,哪有別人死傷狼藉,卻偏生好好放過你的道理……」
「顏公那一脈已經在不遺餘力的市恩拉攏了……」
「陳蕙仙那頭也不會放手的……」
「你覺得本家該怎麼做……」
說到這裡鹿公頓下喘了口氣,然後他突然拋出這句話,讓父子兩吃驚了下
「若是阿霓看中的不是那位辛教頭,而是這位的話,本家至少可以兩代無憂……」
「阿翁……」
「大人……」
「他可是藩家,就算再這麼家幃不肅,也是八葉之一的源流,進退的餘地可比尋常勛貴寬廣的多了……」
鹿公自顧自得的道
「若能結為姻親,與務觀內外扶持,在我身後,本家亦可以走的更遠一些
「就算事有不諧,也可以籍以退居遠藩……留待將來」
「啟元黨禍,啟年公當年放手一切……才有了今天子孫捲土重來的契機啊
父子兩似乎為鹿公這番充滿直白功利的話,所震驚了。
「怎麼,平素禮數彬彬的雅言溫詞聽的多了,領受不起我這番肺腑之言了
鹿公輕輕哼了一聲。
「或者說禮部的雅職做的多了,就不知道如何聽實話了」
「大人河翁)教訓的!是……」
父子兩,連忙應聲道。
「我的時日已經無多了,也沒有心思慢慢考量打磨兒孫輩的心性了……」
「本家的支脈不旺,同族戚里那些也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