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大恩不言謝的……」
他有些患得患失的小心詢問到。
「卻不知道,鎮帥那邊當如何安排我……」
「你謝的不該是我,而是羅帥才是……」
謝徽言滿臉誠懇的糾正道
「此事我也奉命居中打量過,委實不能白受這場無妄之災的……」
「只是後續的事情暫且還有些鞭長莫及,只能來日方長再作計較了……」
「當然了。接下來你的職分還是不變……只是改任淮北道監察御史履事了」
謝徽言一邊說著,一邊讓人拿過一件深緋色的袍服來。
「因為羅帥的保舉之權有限,只能暫定正五品下的職階……」
霎那間秦長腳有一種淚流滿面的錯覺和感受,他在仕途沉浮坎坷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是在一個相交不多的上司那裡,第一次找到了某種雪中送炭和知遇之恩的感覺。
「我鄭氏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笨的子弟啊……」
而在石頭城內的一處別院中,剛剛以加了樞密知事頭銜的蔡候,也在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著自己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私生子兼在江南當地的代理人。
「為了一個姦情戀熱的女人,前後惹上了多大的麻煩和手尾……」
「我鄭氏一族差點兒,就因為你差點成了五脈之中的笑料和談資了……」
「想要給一個小小的御史里行,羅織罪名也就罷了,」
「又怎得構陷的罪名,卻又會胡亂牽扯到淮鎮頭上去……」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過猶不及麼……」
「他在淮鎮本來就不得志,形同流配的一個人……」
「卻因為你畫蛇添足給安上私通叛黨,意圖不軌的嫌疑給捅到天上去了,」
「這種十惡不赦的罪名能亂用麼……這是要查三代而牽連五服之內的重罪。」
「更別說國朝如今要大力仰仗淮鎮,而牽一髮動全身之際……」
「誰又敢節外生枝,平生出事端來給監國添亂和勞心……」
「因此弄得現在,反而不能讓他隨便庾死獄中了……」
「因為通過淮鎮的交涉,已經在監國那兒掛過號的……」
「要是隨後就死在江寧府域……又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人不得安生了。」
「我的權勢和人脈,豈是給你胡亂揮霍的……」
「就算你是我的骨肉,追究起來也要難逃罪責的……」
「現在交卸了所有的差事,自己去內堂祖先神牌面前領受家法把……」
「若是期間有感偷奸使滑或是領受不夠得話,那就別怪我不講親情了,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