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龔城附近,利辛煤場的編管地門外,
「終於拿到……」
一身舊布袍子的伍定遠吁了口氣,小小的一塊鐵牌在他手中如重千鈞。
因為這麼一塊寫著他姓名籍貫形貌體徵的東西,就代表這他在淮北道治下的將來,一個最初等民戶身份的資格,也代表了更寬鬆的人身自由和更長遠的將來。
不再用編號來相互命名和稱呼,可以堂堂正正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可以通過在官營農場、屯莊或是工場的勞作,來賺取相應的工分或是代卷作為報酬;可用在官辦的供銷社中,用勞動所得兌換相應的供應票或是指定配額的商品;
遇到官方認定的年節假日之期還有額外副食和燃料的配給;每旬至少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用來整理自己的內務和環境,或又是進行有限的社交往來。
不用再和其他人在臭烘烘的通鋪上擠在一起,而在大舍間裡擁有自己的床位和簡單的兩三件家什;只要出示這塊身牌,就可以出入大部分而不需要別人的帶領和作保;
諸如此類細細碎碎的好處還有許多,就實在不能一言而述了。
在長期身陷囹圄的囚徒和無休止的勞役生涯之後,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日常點點滴滴,卻成了最彌足珍貴的東西了。
但是眼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個地方將自己戶籍落下去,作為長期的營生和存身之所了。在這一點上,淮地對於有所專長的人士,還是有所優待和捷徑的。
他本是西涼人士,世代捕頭的公門吏員家世出身,不想西軍大舉徵發地方士民,伍定遠也被裹脅從軍,而不得不與未婚妻艷婷訣別,之後卻又世事難料的在第一次北伐年間,隨行支援的徐州大戰中做了俘虜;
第一次北伐失利之後,他好容易才從南軍大敗的浪潮中中脫身出來,聚集了一夥同伴打算歸還北朝,結果在滿地番胡亂竄當中還沒有走出多遠,就被一路轉楸殺入淮北道的游擊軍給掃中,重新做了俘虜和階下囚。不過中算是性命保住了,而身上留下來的潰創也給治好了。
然後就在各種礦山之類的勞作場所之中,吃夠了苦頭和艱辛,也學到了不少生活的技藝;這才在長期不見天日起早貪黑的苦苦煎熬和消磨當中,從看管森嚴的戰俘營到嚴格監管下的勞役營,又從勞役營再到稍微寬鬆一些的編管地,最終一點點的熬出了頭來。
以表現良等而成為這一批被赦還地方,得以重新開始新生活的前朝俘虜之一。現在,除了這身衣袍一條漿洗的發白的毛氈毯子,他就再也別無長物了。
所以,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路口草市上,在招工和接洽人等的十幾個攤位,還是走上了前去,對著一個招募巡丁招牌的人,好聲氣的詢問了起來……
於是我公開宣布決定帶頭毀家紓難,將所有廣府乃至亟內的產業,都捐獻給國朝以助國事。
然後,在我以身作則的號召之下,許多人把在廣府殘留的一點家業和宅地什麼的,都也給相繼獻了出來;
緊接著通過一府四使的協商和倡導,大概淮東六州上上下下合計起來,給朝廷捐贈和獻納了一萬多石的雜色米糧,以及價值幾萬緡的財物,就算將這件事情給暫時接過去了。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另一件,由便宜妹妹羅璐璐所負責的項目上去了。
因為剛剛正在渤海灣沿岸,進行近海接力式試航測試的蒸汽車船,再次出了一起意外;
因為這個時代渤海灣的冰期比後世既晚且短的多,因此在內陸河流已經相繼結冰的情況下,淮鎮所控制的近海已就可以用船隻進行往來輸送。
好在相對於前一次的遇浪翻沉事故,這一次除了被凍裂的管道泄露,導致鍋爐在海面上突然熄火而差點飄走之外,就在沒有其他人員傷亡了。
但是根據我?指示,相應的海面測試還是要繼續堅持下去,並且加大步伐才是;因為這些年隨著鍋騾機的往復使用和製造技術的成熟,也由此在科技樹上產生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分岔取向。
一個是儘量擴大體積的同時也獲得更大馬力輸出的動能加成,主要是為了日後海上船運的需要,而將蒸汽機裝上大型海船,以克服風浪洋流影響所進行的前置努力,這次渤海灣里的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零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