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就在石川村下游,王村的村長老趙頭是個硬骨頭,方圓百十來里沒人不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老漢。
打壩這件事老趙頭已經帶著王村的村民幹了整整六年,中間只有一年沒有被暴雨洪水沖毀,壩地上的莊稼順利獲得了豐收,王村所有村民都沒有挨餓。
可就這麼一年吃飽飯的美好時光,促使著王村上上下下年年不懈地打壩,即使不斷地被暴雨所沖毀。
今年王村的老少爺們還在商量是不是還要繼續打壩的時候,老趙頭就聽到消息,石川村也在打壩,這下全村上下就都坐不住了,石川村打了壩,他們可就打不成了。
「常貴!你個狗日的,憑啥要攔溝里的水?」老趙頭聲勢逼人,帶著一村的人,壓上來。
石川村的老少爺們兒也不是嚇大的,紛紛舉著扁擔、釘耙站在常貴支書身後。
「老趙頭,額敬你是個長輩,但你也太欺負人咧!這溝里的水也不是你一家的,憑啥不讓額們打壩?」
「就是,憑啥?」石川村的村們大聲符合道。
「你們把水攔了,額們村用啥?還咋澆地,種莊稼?」老趙頭吼道。
常貴也不慫,「老趙頭,你們王村的田地都在另一邊,咋也用不上這條溝裡面水澆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不就是還想打壩嗎?」
老趙頭頭一昂:「額們就是要打壩,咋咧?」
「額都不稀罕說你,你們年年打壩,年年毀了,這不是浪費糧食嗎?」
「額們願意浪費,你管得著嗎?」
常貴氣青筋直冒:「額們不想管,但是額們打壩,你們也管不著!」
「今天額站在這,看誰敢打壩!」老趙頭往那兒一站,蔑視道。
「這壩,額們今天還非打不可了!」
兩撥人,怒氣值飆升,械鬥一觸即發。
「躍民,這兩撥人要打起來了,咱們是不是要下去幫個手啊?」鄭桐看著溝下面的場景興奮地問道,問了半天卻不見有回應。
一轉頭卻發現鍾躍民早已不知所蹤,「大勇,躍民呢?」
趙大勇指了指坡下面:「躍民下去了!」
「啊?」鄭桐定睛一瞧,才發現鍾躍民不知什麼時候杵在兩撥人中間,急道:「我去,那咱們得趕緊去幫忙啊!」
趙大勇和其他幾個男知青,看著鄭桐拼了命往下奔,相互看看,一咬牙也跟著下去了。
「常支書,趙村長,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至於打起來!」鍾躍民站在常貴和老趙頭兩人中間,這地方他走就選好了,萬一要真打起來,他就一手拽一個,其他人投鼠忌器應該不會打到他。
「你個娃娃是bj來的知青?」老趙頭用眼角看看鐘躍民,並不當一會事兒。
鍾躍民陪著笑臉兒:「是,我叫鍾躍民,剛來陝北不久······」
「額們這個地方,不值當大老遠從bj來,你們這些娃娃玩兩天就回去吧。現在往邊上站站,一會兒傷了你。」老趙頭一句話差點沒把鍾躍民給噎死,他後面還有好些套近乎的話呢,都沒說出來。
「躍民,知道你是個好娃,今天這事兒不該你管,往邊上靠靠,別濺你一身血。」常貴支書拍拍鍾躍民的肩膀,把他往邊上趕。
常貴和老趙頭對上像是火性碰到了火藥,「戰爭」一觸即發。
就在雙方的武器都要碰到一起時,鍾躍民平地一聲吼:「慢著!」
老趙頭被鍾躍民這一聲吼叫,弄得心臟直顫,「你個娃娃,嚷嚷個啥嘛?」
「趙村長,你們要是今年再打壩,能保證洪水來了不被衝垮?」
「額們今年打得更結實,多用石頭,多夯兩遍土······」
「那你們之前壩打得不夠結實嗎?」鍾躍民不等老趙頭話講完,直截了當問道。
「當然結······你個小娃娃懂個啥!」老趙頭話到一半愣是打個彎,「這事兒看老天爺肯不肯開恩。」
鄭桐這時候冒出來:「趙村長,您可是老黨員,怎麼能在公開場合宣傳封建迷信呢?」
「額咋個封建迷信了?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額都是黃土淹到脖子的人了,你個小娃娃不要隨便給額蓋帽子。」老趙頭是個
第七十八章:淤地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