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阿姆斯特丹的事務後,鄭勇又乘座買來的舊船向東航行。4月10日,在松德海峽繳納完海峽費後,船隻進入了波羅的海,然後在但澤港短暫停留(接納最後一批商站撤離人員和物資)。在遭到波蘭人的催促後,鄭勇只能無奈地下令離開但澤,朝里加港而去。
但澤商站被關閉後,東岸共和國失去了波蘭這個人口千萬的龐大國家(失去烏克蘭、北立窩尼亞及部分波羅的海沿岸領地後人口數量已經大幅下降,此時大約只有七八百萬)的市場,波羅的海這個小澡盆子裡的生意該怎麼做?東岸的外交政策該怎麼執行?如今這些問題都不可避免地湧上了鄭勇的心頭。
&蘭的生意沒什麼好做的,那裡都是一群窮得要死的吝嗇鬼和麻木無知的農奴!」前但澤商站站長、東岸的第一批移民(瑞士法裔)施耐德忿忿不平地說道,臉上的皺紋扭成了一團。他在但澤商站站長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幾年了,收入頗豐,如今因為一些外交事件而被波蘭人勒令關閉,這叫他如何能咽得下氣。雖然接下來內定的阿爾漢格爾斯克商站站長仍然是他,但苦寒的莫斯科公國豈能與富饒的波羅的海相比?更別提前兩年商站的收益很可能不高,這將極大地影響他本人的收入以及日後的升遷,所以他真的是對波蘭人徹底恨上了。
鄭勇瞥了他一眼,心裡在暗自計較。這個施耐德是高摩欽點的愛將,在波羅的海坐鎮多年。比鄭勇來得還早。里加、但澤兩個商站超過一半的雇員都由他招募和培訓。資格老得很,對東岸也還算忠心。也許唯一的缺點就是手腳不是很乾淨了,在里加、但澤兩地幹了這麼些年,他的身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前陣子但澤商站內還有人向自己密告,這個施耐德往阿姆斯特丹匯兌銀行在當地的分支機構內秘密存了一大筆錢,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考慮到他是外交及貿易系統的元老高摩的人,鄭勇思慮再三還是當做不知道這事。畢竟,但澤商站這些年在施耐德的打理下業務蒸蒸日上。盈利能力日漸提高,在被關閉前最後一個完整財年(1647年)中,該商站創造了18萬元的純利潤,在東岸十個歐洲商站中排名第四,僅次于波爾多、士麥那、卡法三地,比繁榮的土魯斯、佛羅倫薩這兩個商站還要高,成績相當耀眼。
因此,綜合考慮了這些後,鄭勇決定還是將施耐德發配到俄羅斯去比較好,讓他用自己靈活的手腕及超卓的能力為東岸開拓新市場。反正阿爾漢格爾斯克商站前幾年註定是沒什麼利潤的。也不怕他玩什麼花樣。再者,莫三前陣子決定與俄羅斯人加強經貿聯繫。以給波蘭人施壓。
雙方之間正在商談的合作項目頗多,比如東岸向俄羅斯提供優質鋼鐵——這將有助於提高俄羅斯的鐵製品(農具、武器等)的質量;比如東岸還將向俄羅斯提供更多的物美價廉的棉布——這種商品比底層農奴穿的麻布貴不了多少,又比上層穿的呢絨便宜了許多,這為俄羅斯中產階級提供了另一種選擇;再比如,東岸人還可能在俄羅斯設立一家小型造船廠——小星星造船廠,專門為俄羅斯製造小型優質漁船,以提升俄羅斯的捕魚技術和產量。
當然最後一條還需東岸本土批准,莫三可沒權力向俄羅斯許這麼大的好處,要知道俄羅斯人脫離文明世界已久,對來自西方的先進技術非常渴求。他們若是不能提供足夠好處的話,那麼就休想東岸人在阿爾漢格爾斯克設立造船企業。
總的來說,莫三對俄羅斯這麼一個擁有1600萬人口(吞併阿斯特拉罕之前的人口數字,現已不止),卻又剛剛由英國、荷蘭開發沒多久的市場(開發晚意味著既得利益者少,東岸進入這個市場的阻力也較小)非常感興趣。再加上向波蘭施壓的關係,東岸與俄羅斯之間的共同利益還是不少的,若不是顧及奧斯曼帝國看法的話,也許雙方之間的合作還將更深入。
施耐德此人年紀不大(不到四十歲),能力不弱,眼光也還可以,因此將他踢到俄羅斯去打前站是再合適不過的事了。而等到阿爾漢格爾斯克那邊整頓地差不多了的時候,再想辦法請示莫三,將此君調回國內,對大家都有好處。
想到這裡,鄭勇便抬手打斷了施耐德喋喋不休的抱怨,然後換了一副笑臉,說道:「施站長,如今但澤商站被迫關閉,我國在波羅的海的商業開發遭到重擊。眼下創收任務全都壓在了里加商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