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鐮!」隨著一名缺了一條胳膊的中年退伍軍人的一聲令下,數百名穿著藍色牛仔服的男人立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進了地里,然後彎下腰,用磨得飛快的鐮刀收割起了地里的小麥。而在他們不遠處,十數輛馬拉小麥收割機正在麥田裡緩緩通過,將一捆捆的小麥齊刷刷割倒、脫粒、裝袋,然後傳送帶把亂七八糟的麥稈「吐」出來,跟在機器後面的農民們便樂呵呵地綑紮起了這些麥稈——這些可是土灶做飯不可或缺的燃料。
「你們這裡用了多少勞務工?」梅毒病人統計調查局統計科第四股股長魏建章穿著一件黑色制服,手裡拿著個小本本,一邊翻閱、記錄著什麼,一邊用隨意的語氣朝跟在自己身邊的鄉長問道。
鄉長同樣是退伍軍人出身,來自立窩尼亞,此刻聽聞大名鼎鼎的梅機關魏股長發話,頓時只覺菊花一緊,脫口而出道:「這裡總共有654人,全部都是男性,年齡在15-43歲之間,籍貫都是烏克蘭酋長國。他們是移民部分配過來的,鄉武裝部的趙部長對他們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整訓,不合格的一律清退。目前他們基本都已掌握了十句以上的日常漢語對話,再加上一些哥薩克出身的幹部們的居中聯絡、溝通,使用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魏建章聞言點了點頭。這些來自烏克蘭的勞務工的根腳他還是比較清楚的,因為當初他的同事們還對這些人進行過一番甄別,以確保沒有反東岸分子、間諜混進來。而事實上他們有些多慮了,這些人基本都是被赫梅利尼茨基拋棄、背叛的可憐人,根本沒什麼間諜,大多數人來之前甚至不知道東岸是什麼地方,因此就更談不上反東岸了。
去年的時候,隨著赫梅利尼茨基尋求與波蘭和解,烏克蘭國內對其的反對聲浪也越來越大,因為赫梅利尼茨基與波蘭人和解的基礎。就是不再繼續剝奪波蘭地主(包括波蘭化的烏克蘭人)的財產,並恢復社會秩序。至于波蘭地主的財產包括哪些,這個問題很複雜,但農奴毫無疑問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這也就意味著大批曾經跟隨赫梅利尼茨基起義與波蘭軍隊打生打死的農奴們再度失去了自由,他們將被迫繼續回到波蘭老爺的莊園內當農奴,下場不言而喻。
哥薩克們不明白,他們捨生忘死、奮勇作戰,在科爾松、在黃水河畔、在皮里亞夫齊幾度擊敗裝備精良的波蘭王軍。無數農奴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結果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個下場?於是他們憤怒了,他們拒絕解除武裝,他們開始質問以赫梅利尼茨基為首的新貴,這自然而然地在新生的烏克蘭酋長國內引發了此起彼伏的動亂,而隨著一些外國勢力的推波助瀾,這種動亂漸漸開始有了擴大化的趨勢,並最終使得赫梅利尼茨基下定決心開始鎮壓。
不過赫梅利尼茨基的鎮壓從一開始就是不成功的,因為掌握在他手裡的所謂「烏克蘭軍隊」與這些憤怒的農奴們原本就是戰友,很難下得去手。甚至於。有些匆匆趕來鎮壓的軍隊在面對農奴們的質問與辱罵的時候,面紅耳赤、啞口無言,轉身掉頭就走,這一切都使得赫梅利尼茨基感受到了問題的棘手,里外不是人的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將這些他原本決定都要吊死的「叛亂者」們出售給與他有過生意聯繫的東岸人。
他一直聽說,東岸這個新大陸國家常年在開展各種拓荒、建設活動,對奴隸的需求量極大,換做別的國家或地區,這麼大數量的奴隸還真不一定接得下呢。更何況。將這些人賣給東岸,還能給新生的哥薩克酋長國換回一批急需的各類物資,這對他們應付來自波蘭、莫斯科、奧斯曼等幾個方向的威脅尤為重要。
東岸人的特使馬德當然不會拒絕烏克蘭人送上的這個提議,因此他們迅速簽訂了協議。即烏克蘭人將本應處死的數千哥薩克、起義農奴——這或許僅是第一批——以40元/人的超低價(僅值十幾匹棉布)售與東岸人,而作為交換,東岸人將打開設於卡法的商站,將裡面大量的槍支彈藥、紡織品、烈酒、工具等物資折價出售給他們。雙方以物易物,平等交換,各取所需。
此時在魏建章眼前忙活著的數百名契約奴勞務工們就是買來的哥薩克了。他們所有人都簽訂了為期五年的勞務僱傭合同,在此期間每人還可領到每月一元五角錢的津貼,另外還包吃住,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這些哥薩克們不知道歷史上自己本應都是被處死的,但他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勞務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