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4年5月18日夜,直布羅陀外的格拉納達軍團,剛剛對東岸人的控制區發起了一次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攻擊。大筆趣 m.dabiqu.com他們調集了上萬人,分別從西北、東北兩個方向,一主攻,一佯攻——因為兵力上的巨大優勢,佯攻也可以變成主攻——輪番衝擊,聲勢浩大。
其中,主攻的那一路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直接突破了運河防線,然後逐個爭奪東岸人的攻勢。西班牙人這次真是拼了老命,士兵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猛衝猛打,一改前些日子的膽小無能,讓有些輕敵的海軍官兵們措手不及。
不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多年刻苦訓練養成的素質讓他們本能地進行了反擊,海面上停泊著的戰艦也如夢初醒,開始了猛烈的炮火支援。還沒入睡的周亞夫中校匆忙爬上了一座瞭望塔,從望遠鏡里看到了白天很難看到的景象:
大大小小的火炮密集發射,炮彈落地後猛烈爆炸,形成了一個個火紅色小球,精確播種著死亡。西班牙人的出發陣地上,此刻幾乎被籠罩了一層死亡之光,無數殘肢斷臂飛上天空,鮮血灑滿了一地。
衝到近前的敵軍士兵也在步槍火力及小口徑散彈炮火的打擊下傷亡慘重。槍聲、炮聲、手擲炸彈爆炸聲、士兵們的吼叫聲此起彼伏,聲遏行雲。西班牙人衝擊的浪潮一波波湧上來,然後就像撞在堅固的防波堤上一樣,瞬間粉碎,退去。每一次的退潮都會留下一具具的屍體及痙攣呻吟的傷兵,如同海灘上貪玩的小魚沒趕上退潮,扭曲掙扎,赫然觸目。
「上帝啊……」桑塔納抱頭蹲在一處工事後方,面色蒼白。在他面前,還有十餘名來自義大利南方的勞務工,他們恐懼無比,瑟瑟發抖,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說實話,他們中一些人也有過戰鬥經驗,多是城邦或貴族間的小規模戰爭。但那種村長械鬥般的戰鬥如何與眼下這種宏大慘烈的局面相比,
「狗日的,還不快去搬運炮彈?」一名海軍上士衝出了工事,朝桑塔納吼道:「趕緊滾!難道等老子的炮彈都打光了你們才動彈嗎?現在就給我去!媽的,吃的比誰都不少,才活動了這麼幾趟,就在這裡裝死偷懶了?」
桑塔納等人聞言,頓時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工事,朝後方的地下彈藥庫奔去。敵人沖得太猛了,去彈藥庫總比前線安全。這幫該下地獄的西班牙人,桑塔納有些憤怒,隨即又有些愕然——咦,我不就是西班牙人麼?呸呸呸!
西班牙人的兇猛攻勢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在一波波進攻浪潮被打退後,他們最終後繼無力,停止了攻擊,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和傷兵。而東岸人呢,即便坐擁運河及工事,但也傷亡了不少人。尤其是葡萄牙僱傭軍駐守的區域,堡壘被奪取了兩個——占領這兩個小堡壘的西班牙人也很慘,他們的大隊人馬已經退了回去,只留了這孤零零的百餘人在這邊,目前正被暴怒的葡萄牙人猛揍——死傷超過180人,是最近一段時日以來單日最大傷亡。除了他們之外,東岸海軍陸戰營也傷亡60多人,靖海縣保安團傷亡近百人,總得來說還算可以,能夠承受。
而在看到攻勢無果之後,西班牙人失去了信心,果斷撤退。他們的動作很快,仿佛早有預謀似的,不到兩小時就跑得乾乾淨淨,沒給海面上怒吼著發言的海軍艦炮過多機會。凌晨五點,戰場上就恢復了寧靜,萬籟無聲,除了風中傳來的那若有若無的傷兵呻吟聲。
「西班牙人怕是要跑了!」從瞭望哨下來周亞夫中校看著前方黑沉沉的天空,半天后憋出這麼一句。周圍的高級軍官們戰場經驗都很豐富了,心裡差不多也有類似的猜測,這會一個個點起頭來。甚至於,情報參謀已經安排了幾位精明強幹的探子,準備趁夜渡河偵察。海面上的軍艦也會放下小艇,擇機登陸,看看對面的情況到底如何。
「走吧,別在這愣著了,隨我一塊去看望傷員。」周亞夫中校大手一揮,說道。
直布羅陀西北方的原野上,一支軍隊正在連夜趕路。他們的規模很大,大概有兩三萬人的樣子,車輛、騾馬也很多,上面載滿了物資和傷員。官兵們的士氣看起來並不高,或者說有些低落,大多數人都垂頭喪氣的。一些輕傷的士兵纏著繃帶,嘴裡叼著煙,雙目無神,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打了敗仗的軍隊,就是這個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傷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