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懷遠港外,剛剛晉升中尉沒幾天的鄭大林正督促著奉國*軍官兵們進行整訓。此時的懷遠島異常炎熱、潮濕,上頭也有意調低了大家的訓練強度和密度,但這並不代表大夥不需要訓練了,該來的還是得來,比如最基本的列隊放槍等等。
畢竟,奉國*軍的官兵們雖然是雜牌軍,但最基本的待遇還是不差的,雖做不到頓頓有肉吃,但至少不會讓你餓肚子(像第烏的葡萄牙殖民軍隊一到雨季就解散,軍人們在大街上乞討為生的場景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隔三差五地還能發下來一些水果罐頭、醃肉罐頭或巧克力等食品調劑一下,每個月多少也有少許緊貼意思意思,比起西班牙那種欠餉幾個月乃至一年,軍人晚上還得捕魚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他們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頑強的戰鬥意志了,打順風仗、太平仗或許行,逆風仗可能就不太行了,畢竟是僱傭軍嘛。尤其是在東岸人承諾此戰無論勝敗都會在戰後給予他們東岸國籍,這可能進一步助漲了奉國*軍官兵們惜命、怕死的情緒,再加上他們沒有陸軍應有的榮譽感,很多人在需要拼命的時候未必能夠頂得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吃飯進攻法國的海外殖民地,真的需要搞到拼命才能贏的地步嗎?或許有些攻堅戰鬥會有,但大部分地區應該都是聞風而降的吧,因此這些雜牌炮灰軍隊差不多也夠用了。
而在與奉國*軍官兵們一牆之隔的另外一處軍營內,數百名陸軍正規軍正在集體保養槍械。這些部隊的組成包括第一混成營的第一、二兩個連,獨立野戰炮兵第一連、獨立第一工程兵連及一些勤雜參謀人員,總計七百餘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戰意高昂,算得上是一股強橫的力量了——統領他們的藍飛上尉曾經笑言,讓他帶著這些人,在奉國*軍千餘官兵的配合下,他敢把維拉克魯斯也給攻下來,作為給祖國的「獻禮」,當然這都是玩笑了。
俗話說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在加勒比海這種潮熱的地區,「糧草」的範圍還應包括大量的藥品,比如阿司匹林、風油精、清涼油、驅風油、活絡油、紅花油、金雞納霜、發財酒、鴉片酒、蘆薈油、番瀉葉等等,另外一些經過《明醫籍考》、《宋醫籍考》編纂組認可、驗證過的中藥丸劑,也被納入了聯合參謀本部事先的採購清單之中,這會一併發放到了懷遠島上的倉庫內。
其實,你可別小看了這些看似不怎麼占地方的藥品,真要算起來都是價值千金的,外面多少人想買還買不著呢(受限於原材料短缺的苦處,產量雖有緩慢增長,但始終嚴重不足)。要不是軍部面子夠大,即便都是國營藥廠,但也絕對不會這麼便宜賣給你。要知道,在熱帶地區,有沒有這些藥品傍身真的是兩個概念!可以這麼說,正常情況下,在熱帶地區作戰,戰死戰傷導致的減員,肯定遠遠小於疾病帶來的減員,所謂疾病猛於虎,在潮濕悶熱的熱帶,這可不是一句空話,東岸人最大的敵人其實也不是法國佬,而是水土不服及各類疾病啊!
「才來這懷遠島不到一個星期,我這渾身上下就感覺很不利索了。」藍飛上尉穿著陸軍夏季作戰常服,一邊拿著蒲扇扇風,一邊說道:「在巴塔哥尼亞吃過沙子,在鯨鬚港臥過冰,在巴西流過汗,但那些比起熱帶的懷遠島來,還真是小兒科啊。這裡實在太難受了,待長了肯定要出毛病。我記得當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圍攻尚在葡萄牙人統治下的馬六甲港,動員了數千人,圍攻了半年,結果打仗沒死幾個人,因疾病減員達七成以上,最後不得不黯然退兵。這還是以土人為主體的部隊呢,在野外作戰都混成這副慘樣了,你想想咱們這一群來自東岸大草原的首都子弟,又怎麼能夠適應這裡潮濕悶熱的氣候呢?還有那些奉國*軍官兵也是,我記得要麼是來自寒冷的俄羅斯的,要麼是來自乾燥的奧斯曼的,對這裡的氣候比我們還不適應啊,或許只有部分來自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的義大利佬能好一些了,但也有限。唉,這仗也不好打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熱帶,習慣了就好,不習慣就是個死字而已。」懷遠鄉鄉長周樹人用儘量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個冷漠的事實,國家開拓總局調撥而來的移民,目前死於各種疾病以及水土不服的數字,已經有了一百多人了,就這還是在做好了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呢(當然普通移民是沒有足夠的藥物指標的),在熱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