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范德格雷夫心裡不可抑制地湧起了一股憤怒之情,雖然他僅僅是個小嘍,僅僅是受奧蘭治親王麾下走狗驅使得炮灰,但他依然對這股驕橫的異教徒軍隊感到憤怒:這裡是偉大、光榮的聯合是聯合省,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周圍的暴民們的情緒本就已經極為熱烈,之前只不過懾於一些原因而沒敢衝過來,但這會東岸僱傭軍居然直接用槍托砸人,並全副武裝地護著約翰德維特那個罪人進監獄找他的兄弟,他們一下子就被憤怒的情緒點燃了,然後在一些有心人范德格雷夫甚至看到了幾個熟面孔的攛掇下,這些人高喊著沖了出來,或赤手空拳,或隨便拿著些什麼東西,朝監獄門口沖了過去。 .
藍飛見狀也有些吃驚,他低估了這些圍觀民眾的暴戾程度,沒想到在小三百號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面前,這些人數加起來絕對不會超過兩千的海牙居民也敢有動作。他絲毫不懷疑是因為自己部下表現過於稚嫩而被對方輕視事實上第一混成營的官兵們「老子天下第一」的作風根深蒂固那麼就只能說這些人都失去理智了,將自己生活上所面臨的痛苦都一股腦地栽到了已經下台的德維特頭上,更別說這裡面一定還有有心人的攛掇了,人多的時候情緒總是很容易被點燃起來。
約翰德維特議長同樣有些驚疑,不過他沒在門口多做停留,幾名服務了家族很多年的貼身侍衛簇擁著他進入了格萬根波特監獄。而在他們周圍,則是整整三個排的東岸步兵,他們端著上好彈藥的步槍,槍管上刺刀明晃晃的,帶隊的某位連長面容嚴肅、殺氣騰騰,監獄裡聞訊衝出來的少數守衛看了就下意識地腿軟了,完全興不起抵抗的念頭。
幾名來自荷蘭省法院和海牙市法院的官員硬著頭皮迎了上來,正要說什麼時,直接就被手持步槍的丘八們驅趕到了一邊。不過德維特議長制止了士兵們下一步的動作,找那些法官問起了自己兄弟的囚室,他不想再耽擱時間了。
而就在德維特議長在監獄內尋找自己的兄長時,監獄外頭,第一混成營營長藍飛已有了任何辦法,因為最先衝過來的暴民已經和最外圍的數十名士兵糾纏在了一起。東岸官兵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們也沒得到開槍的命令,因此一下子就被衝散了,數十名身穿深藍色軍服的身影被淹沒在了暴亂的人群之中。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人群中響起,只見一名東岸少尉軍官跌跌撞撞地擠出了人群,胸口還插著一柄短小的匕首。一名水手打扮的荷蘭人面孔猙獰地撲了上去,試圖搶奪他腰間的軍刀和配槍。
這個場景同時被很多人看見,藍飛也不例外。不過還不待他下令,卻見二十名士兵已經端了上好刺刀的步槍沖了過去,然後將明晃晃的刺刀狠狠刺入了那名水手的身體內,與其一同遭難的還有幾位衝過來的海牙居民,他們怒目圓睜地看著胸口、小腹上的刺刀,似是不敢相信這些異教徒居然敢對自己動手。
「殺人了!」雅各布范德格雷夫的腦海中一下子就炸了起來,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雖然他是個刺客,曾經試圖刺殺過如德維特這類大人物,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沒有腦子,不知道害怕。相反,他太清楚這會雙方見血到底意味著什麼了,這意味著雙方都會失去理智,然後直到一方徹底敗下陣來。
很顯然,這裡雖然有些近兩千號海牙居民,但他們不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也算不得多齊心,貪生怕死更是人之常情,在面對兇狠異常的異教徒軍人時,誰贏誰輸一目了然。因此,雅各布范德格雷夫避開了洶湧的人群,悄無聲息地向外圍轉進,試圖離開這個在他猜測中很快就會變為「屠宰場」的廣場。
不遠處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范德格雷夫腦中一激靈,立刻止住腳步,躲到了那台堅固的斷頭台後面,堪堪避開了一隊衝過來的騎兵。
異教徒的騎兵!范德格雷夫咬緊了嘴唇,害怕、恐懼、憤怒、震驚等情緒匯聚於一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東岸人到底在搞什麼?你們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拎著一把燧發手槍的范德格雷夫無聲地咆哮著,但同時也懦弱地不敢朝正從他身側疾馳而過的東岸騎兵開槍,因為他還不想找死。
慘叫聲次第響起,范德格雷夫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鎮定,但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尤其
第四百八十八章 鬥爭與準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