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航海法》具有極度的排他性,而且將毫無疑問加強其國在貿易、遠洋運輸、造船及海軍方面的實力,久而久之,英格蘭的實力將越來越強,而荷蘭將持續衰弱下去。⊥,康拉德,你應該很清楚,現在英國人置辦一條商船的成本已經不比你們高多少了,瑞典人開始向英國敞開出售船具和木材,他們現在唯一所差的大概便是貸款利率比你們高了;而更可怕的是,現在英國人建造、修理專業戰艦的費用似乎比你們還低,速畢竟他們火炮、帆布、錨鏈、纜繩、木桶什麼的可以在國內製造,而你們需要從別的國家採購,這周期差遠了。尤其是在戰爭爆發貿易不通暢的時候,貴國海軍的持續作戰能力肯定遠不如英國人。」霍倫市的某間宅院內,鄭勇口沫橫飛地向從瑞典無功而返的康拉德.范博伊寧更陳述著事實。
「該死的瑞典人!」范博伊寧根低聲嘟囔了句,然後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道:「戰爭結束後第一次品嘗這種來自法國的美味,不來點嗎,鄭?」
「不,謝謝,我暫時不需要。」鄭勇禮貌地謝絕了。
「我去了瑞典兩年,但一事無成。」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范博伊寧根的臉色此時有些漲紅,只聽他說道:「瑞典人明顯是在投機,從戰爭開始的第一天就在投機。他們似乎厭惡了被我國商人把持的經濟體系,1654年下半年開始便從呂貝克、漢堡等地引進了許多資金和技術人員,更拉到了為數不少的德意志資本。然後試圖與我國的商人們進行抗衡。不管結果如何。瑞典人的心思確實已經很明顯了不。他們現在根本是絲毫不加以掩飾了,他們甚至不顧我國商人的強烈抗議而將市場全面向英國人開放了市場,他們已經在嘗試擺脫來自荷蘭的資金和技術了……」
「此外,丹麥人也不是好東西!」范博伊寧根猛地將酒杯頓在桌子上,氣憤地說道:「我聽說英國人在和他們談判,想要將松德海峽的過路費降低到和聯合省一樣的低水平,這無疑有助於降低英國商船的成本。這群叛徒,虧得當年瑞典進攻他們。我國政府還出動戰艦進行武裝干涉呢,但這些卑鄙的丹麥人絲毫不知道感恩,此刻竟然和英格蘭勾搭在了一起,這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范博伊寧根一連抱怨了瑞典、丹麥兩個波羅的海國家,這才稍稍平復了下心虛,看得出來,他去瑞典的這兩年過得相當不順,以至於都回來一個星期了,仍然對他們怨念頗深在范博伊寧根看來,瑞典人之所以有本錢打三十年戰爭。離不開荷蘭的資本和技術,但他們現在又和英國人勾結在一起的行為簡直就是背叛!
要知道。范博伊寧根是典型的共和派,而這個政治派別主要代表資本家的利益。而作為一個荷蘭資本家,其最主要的敵人無疑就是英國商人了,因為他們之間是激烈殘酷的競爭關係,相反與法國人之間的矛盾倒不是不能協調,必要時可以與法國人結盟共同對付英國;但以土地貴族為主的奧蘭治派就不一樣了,他們對英國人雖然同樣不感冒,但還沒到仇恨的地步,相反他們對法國的波旁家族極其反感,認為兩者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爭端在南尼德蘭),必要時可以犧牲商業利益與英國妥協,轉而全力對付法國。
這兩個派別在如今的荷蘭可謂是各有支持者,並且幾乎輪流控制聯合省的政府,1650年之前的一段時間是奧蘭治家族,之後到目前為止則一直是共和派執政。鄭勇作為東岸的全權外交使節(以後將常駐阿姆斯特丹),自然是希望堅決反英的共和派一直掌權下去了(雖然不太現實),因為這明顯符合國家制定的「聯荷制英」的基本國策。畢竟,換了奧蘭治派那些貴族們上台,搞不好就會犧牲商人們的利益討好英國人,然後與英國緩和關係甚至結盟,共同對付近在咫尺且對南尼德蘭虎視眈眈的波旁家族,這無疑是與東岸利益相左的,必須盡力阻止。
「別想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康拉德,你們現在該對付的是英國人。至於瑞典,限制他們就可以了,必要時候可以武裝丹麥、布蘭登堡、波蘭和俄國,共同抵抗瑞典。瑞典全國才三百萬人(其中瑞典人只有120餘萬),經濟也多被荷蘭資本掌控,技術上也嚴重依賴荷蘭,他們是無法長久支持下去的。」鄭勇覺得自己應該把話題扯到正路上面來了,於是說道:「現在英國人的威脅其實才是致命的,在《航海方案》頒布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