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剛打算約齊夙好好談談的時候,京城卻發生一件大事,忠王薨了。
忠王是聖帝眾多兄弟中為數不多沒有被清洗還得到聖帝優待的,他病重的時候,聖帝派了整個太醫院去為他看病,只可惜還是無法挽救他的性命。
四天前
太醫院的院正對著齊琢為難的搖頭,「王爺傷勢太重,微臣無能為力。」
齊琢強忍住傷痛,看了一眼塌上的忠王,懇求的看著院正,「請您盡力救治父王,需要什麼藥材您儘管說,我一定會找來。」
院正卻無能為力的搖搖頭,「世子,微臣已經盡力,王爺還有不過三日的時間,還請世子與王妃早做準備。」
院正說完不理會呆愣在原地的齊琢,拿著藥箱走遠。
齊琢回房對著神色嚴肅的忠王妃、哭天抹淚的梅側妃搖搖頭。齊封看到齊琢搖頭,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忠王,沒有言語,臉色肅穆。
「王妃和世子先回去吧,有我和封兒陪著王爺就行了。」梅側妃抽泣的看著忠王妃,一副對忠王情真意切的模樣,這個時候如果是她陪在王爺身邊,王爺一定會高興的。
齊琢剛要說什麼,卻被忠王妃拉住,「琢兒,走吧。」
齊琢看了一眼昏睡狀態的忠王,扶著忠王妃的手臂離開了正院。
「母妃,我知道這些年來您一直怨恨父王,如今父王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您可以原諒他嗎?」
忠王妃頓住腳步,凝視著近乎哀求的齊琢,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你想多了,我早就不怨恨他了,他於我而言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我只是覺得他第一眼醒來能夠看到想看到的人,很好。」
忠王妃口中這個忠王想看到的人便是梅側妃,這些年因為梅側妃,他們夫妻感情一直不好,她常年住在外面,燒香拜佛,心裡的怨氣已經少了很多。
何況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飛揚跋扈的闌家大小姐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看開看淡了。
齊琢還要再勸,忠王妃卻已經走遠。
三天後的傍晚,忠王醒來,看了一眼身旁的梅側妃,眼中閃過複雜難辨的光。
梅側妃見忠王醒過來,很是高興,「王爺,你醒了,妾身給您做點粥還有清淡的小菜,暖暖胃。」
「好。」忠王笑的很溫柔,目送著梅側妃去廚房。
等到梅側妃走遠,忠王才吩咐人將王妃請過來。
「王爺找我?」忠王妃禮貌而疏離的看著忠王。
忠王神色一慟,淺笑的看忠王妃,「坐吧,我有話跟你說。」
忠王妃從容的走到忠王對面坐下,神色淺淡,「王爺有何吩咐請說。」
忠王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容,伸出手掌想要摸一摸面前人的臉頰,卻被忠王妃輕鬆的避開,「王爺有事請說,若沒事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忠王頹然的放下手,怔忪的看著忠王妃,「采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直怪我。」
忠王妃眸子閃了閃,神色清淡,「你想多了,我不怪你,只是我不太習慣與人親近。」
「采苑,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如今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忠王懇求的看著忠王妃,病弱的臉龐肌肉緊繃,顯然很緊張忠王妃的態度。
「我說了我已經不怪你了,當初年少輕狂,也做了很多錯事,所以不存在誰對不起誰。」
「采苑,你知不知道我見你這個樣子我心裡很難過。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你穿著最愛的紅衣,騎在一匹青驄馬上,是何等的英姿颯爽,你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笑不露齒,卻有著比陽光還耀眼的笑容…」
「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忠王妃一臉淡然,仿佛忠王說的那個人與她完全無關,過往種種真的已煙消雲散。
「采苑,我曾經答應你跟你舉案齊眉,只可惜我終究還是沒能做到,你怨恨我也是應該的。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愛你,這麼多年過去我始終無法忘記二十五年前的那個春日。」
忠王的眼光渙散,陷入深深的回憶中。當年,她還是闌家大小姐,面容明艷的直逼太陽,兩顆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那時他亦是年少輕狂,被她吸引卻要以瞧不上的語氣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