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媚兒恢復的的差不多,慕容安意便著人將慕容媚兒扶上馬車,往康安伯府去了。
馬車行駛在寂靜的官道上,車軲轆壓在石板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慕容媚兒不知是身體虛弱,還是怎的,這一路上倒是很安靜。
彼時宮裡依舊是歌舞昇平,仿佛那刺紅的血,從未發生過一般。
宴酣,觥籌交錯,燈火,光怪陸離。尹流觴舉杯來到蕭冷麵前,一向清潤的面孔因著酒意而有些酡紅,眸子卻依然清亮。
「蕭丞相,孤敬你一杯,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尹流觴的話里有些醉意,眸子裡的精光卻亮的很。
蕭冷白皙的面容也有些粉紅,舉杯看著尹流觴,神色寡淡,「本相還以為是既生瑜何生亮呢?」
一句話將大殿裡的靡靡之氣吹散不少,空氣中有些清冷的味道。尹流觴丹鳳眸微眯,似對蕭冷的狂妄有些不滿,但卻又不能否認他說的話,畢竟在很多人看來,他確實是那個『瑜』。
尹流觴藏在袖中的手握緊,笑意依舊清淺而溫潤,「滄海尚且變桑田,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就如孤,之前極惱恨一隻小老虎,現在卻發現她也有她的可愛之處,說起來,孤和蕭丞相總是看上一樣的東西,倒是一種特殊的緣分。」
如果情敵也算是緣分的話,那他和蕭冷確實緣分不淺。
蕭冷眼瞼輕抬,聲音涼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肖想了也只是徒增遺憾罷了。」
尹流觴眉眼輕挑,「可是孤認識的小老虎卻告訴孤,這世上的東西都是能者得之,所以喜歡什麼就要努力去爭。」
尹流觴話一說完,蕭冷的鳳眸立馬涼了幾分。尹流觴見狀,幹了杯中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蕭冷也輕抬酒杯,將酒倒入口中,眸子裡閃著懾人的光,他相信尹流觴和慕容安意有接觸,也相信慕容安意會說出能者得之的話,但是他不相信她會對尹流觴說什麼去爭去搶的話。
席嶺俯身替蕭冷倒了杯酒,借著倒酒的時機有些不放心的在他耳邊小聲道:「爺千萬別信他,三小姐最討厭的就是他了。」
許是這話寬了蕭冷的心,他眸子裡懾人的冷意緩和了些,周身的溫度漸漸恢復正常。
彼時,慕容安意卻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的波濤洶湧,她正在自己的小院跟丫鬟們一起鬧除夕。
春花在慕容安意去宮裡後,帶著幾個丫鬟剪了許多大紅窗紙,卻不想出現了慕容媚兒流產的事,窗紙自然是不能用了。
慕容安意見幾個丫頭有些失落,便親自下小廚房做了許多菜,本來想大家湊一大桌,熱熱鬧鬧,但一看到她們在面前的拘束樣子,又覺得不好,便坐了兩桌。
慕容安意帶著三個大丫鬟和花影坐一桌,剩下的人坐一桌,紅花和銀花死了,印月也被慕容安意找了個理由打發了,現在的寫意院基本可以算是自己人。
慕容安意給每人封了一個大紅包,惜月忍不住偷偷打開一看,發現荷包裡面竟然是十兩銀子,當時便驚呼出聲。
其他人也趕緊打開,裡面皆是十兩銀子,小丫鬟們握著荷包,心裡充滿了幹勁,能遇上小姐這麼大方又和善的主子,她們這是走了什麼好運啊!
慕容安意教訓人的手段雖然狠辣,但是只要好好做事不背叛,慕容安意都不會虧待,而且慕容安意從不無故打罵下人,這一點就已經很難得了。
領到銀子的人紛紛跪下謝恩,並表示在接下來的一年一定會好好做事。慕容安意也不攔著,等她們拜完,才交待了幾句,「行了,只要你們一心為我,我自然不會虧待大家,菜都涼了,快起來吃飯吧。」
眾人這才起身,圍坐了一圈,待聽說這些菜里有慕容安意親手為她們加的菜,更是心頭熱乎乎的,寫意院的第一個年讓她們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慕容安意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心情很好,還讓人拿了果子酒,與她們同樂。
有了慕容安意的命令,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一點,剛開始惜月、弄月她們還有些放不開,後來喝到量了,也漸漸忘卻主子奴婢什麼的了。
大家邊吃邊聊,氣氛熱絡,後來不知是誰先開始,竟一個個講上笑話了。慕容安意聽的咯咯直樂,然而戲也不是那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