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裡雨後的空氣不再是那般悶熱,沾著雨水的濕氣,使得乾熱的天氣都變得涼爽了一些。地面上的積水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幹去,陽光照在其上,遠處看去就像是一片鏡面,倒映著天空,映著那天上的層雲悠悠而過。
院間的淺草上沾著露水,水珠微沉,壓得草葉彎著,垂折在那裡,直到那露水滴下。
房檐的檐下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掉在堂前,發出一陣陣輕響。
雨後的陽光總是會更好一些,可能是空氣里多了幾分水汽,使得陽光都變得散漫。
曹操負手站在堂上,面上的神色有些焦慮,已經是小半日過去了,眼看著就要到午後了,依舊未有那先生的消息。
又看了堂前一會兒,搖了搖頭走回了座上坐下,扭頭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子廉,你再去問問門前有沒有先生來過。」
坐在一旁的曹洪苦笑了一下,說道。
「孟德,我這已經去了三次了,也已經吩咐了三次了,若是有白衣先生上門,一定會留住的。」
「這般。」曹操點了點頭,這才想起已經是讓曹洪去了三趟了。
隨即又面色無奈地說道:「那先生首肯與我,當是這幾日會來府前,莫不是不是今日?」
「孟德,我看你是太急了,這才第二日,那先生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總不能一直這般等著。」
夏侯惇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見曹操對一個人這般上心。
「是,或許真是我太急了吧。」曹操看了一眼夏侯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不過也又如何能不急呢,如今大軍出軍在即,我等勢單力薄,根本無能左右何事。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被大勢吞泯。」
他的手放在桌案上,微微握著,繼而說道。
「前日那先生既然找到我曹孟德,定然是有他的打算,說不定他真有讓我等在這亂局之中立足的辦法。」
說到此處,曹操抬起了眼睛,眼中深深地看向座下的兩人,幾吸之後才複雜地說道。
「你們二人,還有妙才、子孝、曼成、文謙。你們既然與操同道共起,操自然不能讓你等枉失。當是要一道共建功業身名,不負所隨才是。」
「然操少才德,一直來誠惶誠恐矣。」
曹操的手輕放在案上,聲音沉沉,當是苦於力不能及所志。
堂上只剩下院中滴水的聲音,安靜的過了一會兒。
夏侯惇轉過頭來看向曹操,兇惡的面上難得地露出了些笑意。
那張臉笑起來,著實是不好看。
「孟德,我等隨你而來,可不是為了什麼功名的。」
他說完起身站了起來,對著曹洪說道。
「子廉,走,我們去看看門前有沒有那先生的蹤影。」
曹洪的橫臉上也是一笑,按著桌子起身。
「好。若是那人不來,我就給他抓回來。」
聽到這話,曹操一驚,忙是說道:「子廉,切不可對先生無禮。」
夏侯惇和曹洪相視了一眼,都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午後日半,西邊的斜陽已經沉下去了一般,只剩下些許餘光還照著天邊的殘霞。
城中的街道里都蒙上了幾些霞紅,使得傍晚的城中帶著別樣的顏色。
這一日裡都沒有見到什麼帶著女孩的白衣先生,就好像這人已經不在這城中了一般。
聽著夏侯惇和曹洪的回報,曹操坐在堂上嘆了口氣,接著帶著些釋然地說道。
「或是我德行不足,無緣得見吧。」
即使是如此說著,肩膀還是無力地垂下了些。
如今他之下夏侯淵、夏侯惇、曹洪、曹仁、李典、樂進皆是驍勇,卻都是武人,雖都為良將但終歸不是謀臣。
而一軍之中只有將士而無謀主是萬不行的。
曹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迫求一謀臣,可惜一直不得而已。
看曹操微悵的神色,夏侯惇遲疑了一下說道。
「孟德天色也晚了,不若先吃些東西吧,前日吃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