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東方未明得釣叟指點,知道魚類最是健忘,雖然眼下遁走,用不上片刻,便會忘得乾乾淨淨,所差者還是蛇膽作為誘餌,東方未明無可奈何,只好收拾行囊,再去林中捕捉,可他忙乎了一天,也沒見到蛇兒的半條影子。
心中奇怪,以往遊走林中,雖不能說隨處可見,也不至於幾個時辰之中遍尋不到一條,他實不知,他在怪醫之所,嘗試的劇毒之中,就有一味蝕骨巨蟒的毒。
其實但凡巨蟒,甚少會攜帶劇毒,因之巨蟒之力甚大,蟒身糾纏之下,一般的可將獵物活活勒死,實不必再用劇毒捕獵。
但這蝕骨巨蟒卻是一異類,不但力大無窮,毒性更是猛惡之極,蓋因此蟒生於煙瘴之地,那裡氣候潮濕,乃百獸聚集之所,生了許多龐然大物的野獸,至今也並不為人知曉,想要活下去,必然要有凌厲手段。
千百年來蝕骨巨蟒與當地毒蛇雜交繁衍,漸漸磨鍊出兩顆厲害至極的毒牙,毒性若非猛惡,怪醫也不會遠隔千里,到那怪物叢生之地,尋覓捕捉此等危險之極的物事。
只因東方未明身中此毒,且以過人的意志,將毒質裹在身中,又一點一滴的化去,尋常蛇物一聞東方未明身上氣息,立時嚇得魂不附體,以為是蛇王降世,哪有不逃走之理。
至於之前抓到的那條小蛇,多半還是從蛋中孵化不久,不識輕重利害,以致為東方未明所擒,如今再找,卻又如何能那般碰巧。
東方未明遍尋不得,只好去村中尋找肉鋪,若無蛇膽,只好拿熊膽充數,可熊膽較之蛇膽更為珍貴,除非是豬膽,那是要多少便有多少。
肉鋪老闆嫌豬下水無用,倒是爽快的送給東方未明好幾個,可東方未明又回來試驗,卻又全無異狀。
東方未明仍不死心,只好往森林深處找尋蛇膽,無獨有偶,竟被他又找到了一窩小蛇,卻不料母蛇就在旁邊,但一見到東方未明,轉身便跑,絲毫不在意剛孵化的孩兒,東方未明心想:「難怪都說蛇兒是冷血殘忍,竟是絲毫沒有母性。」
他也不願干絕嗣之事,只是隨手抓了一個不知好歹,還要企圖咬人的青蛇,隨手將他苦膽挖出,其餘的一概未動,可剛走出兩步,覺得一枚蛇膽未必能釣出怪魚,穩妥起見,還是弄上三枚也就是了。
回來之時,又將釣具置辦好,蛇膽只輕輕一拋,便有魚兒咬鉤,東方未明早有準備,這一下張弛有度,進退得宜,雖然費了老大功夫,還是將那怪魚拉了上來。
可是拉了上來,東方未明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他費了多大的力氣,不但體力消耗大半,更是連師門所傳內功心法也一併用上,饒是如此,險些累得魚竿斷折,沒想到釣上來的,竟然是一條長不數寸的小魚,比之以往釣上來的虹鯉,更是相差甚遠,倒比青蝦大不了多少。
可這小玩意兒雖然體格嬌小,力氣卻大的異乎尋常,表面又滿是粘液,東方未明手勁雖大,竟然被之逃脫,要不是早有防備,說不定又要掉回水中。
東方未明瞧清這怪魚牙齒鋒銳,知道不是鯉魚草魚,說不定真是什麼大補之物,生怕就此死去,向村長借了皮囊,快馬加鞭的便往逍遙谷趕去。
所幸路上未遇波折,可無瑕子雖然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玩意,本不敢就此給荊棘服下,可荊棘氣息一日衰過一日,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便著老胡將這怪魚去鱗燉湯,給荊棘滋補一番。
谷月軒持重求穩,立時去忘憂谷請沈湘芸過來,過不多時,過來的竟然是神醫,神醫本對荊棘大是不屑,奈何谷月軒苦苦哀求,也只能勉強一來,可這時荊棘已吃了兩大碗魚湯,更將魚腹的肉吃個精光,體魄也已健旺得多。
神醫再一搭脈,知道魚肉已然生效,可其中實在含有太多僥倖,一則魚肉寒涼之極,若非荊棘這樣的童子之身,又是性如烈火之人服用,勢必要留下寒疾暗傷,二則魚肉雖然鮮美,可若是處置不當,其中毒質混入血液,難免也要慘遭毒害,三則這怪鲶魚連他自己也未曾見過,最多也不過是在醫書中偶有所聞,而世間生靈何止成千上萬,長相酷似的魚類,也並非沒有。
譬如燉肉的佐料之中,有一味叫做八角,可以提香去腥,但與之類似的六角,卻苦澀難耐,且有毒性,尋常之人萬難分辨,更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