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很滿意村中的這個氛圍,他不會再被孤立,也可以放心的去任何地方玩,不用再擔心被別的小孩堵著揍。
他找到了制約村中孩子的辦法,很樂意將自己的教學範圍擴大,首先得益的便是對他友好或討好的人,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表明,討好他有肉吃!
作為深諳討好之道的張一言首獲最大利益,利用顧景雲的良民身份往來於縣城和罪村,做起了生意,僅差額稅收就賺了不少。
當然,這個不少是相當於罪村的孩子們而言,對於縣城裡的商人們來說,幾兩銀子的利潤他們還不放在眼裡。
可對罪村的人來說,一趟幾兩銀子的收益已是巨大的利益,顧景雲也憑此積累了第一份資金。
前後兩世都是奉公守法好公民的黎寶璐看得心驚膽戰,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要是被縣衙發現怎麼辦?」
這可是偷稅漏稅啊,或許是因為同樣的身份,張一言並不會將貨物的收購價格定得很低,比他們親自運貨進城納稅後的收益還高些,所以他們就是單純的在賺偷稅的錢。
黎寶璐翻過大楚律法,像顧景雲這樣的行為輕則仗責罰款,重則流放,到時候被抓到,那可真是一家子都是罪民了。
顧景雲卻不以為然道:「我們有分寸,並不壟斷海貨,城門口的衛兵不會發現,即便發現了也與我無關。」
「可張一言用的是你的戶籍……」
「是啊,是張一言在用,」顧景雲不在意的道:「但我才五六歲呢,戶籍丟了很正常。」
「你要把事情推到張一言身上?」
「不,是張一言要把事情攬在他身上,」顧景雲冷漠的道:「我給他指出這條路時就說好了,出事了他擔著,反正他已經流放到瓊州來了,再流放又能流放到哪裡呢?」
黎寶璐目瞪口呆。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將戶籍給他後又包了所有成本卻只分紅一半?因為他承擔了潛在的風險,他的這條命值一半分紅。」
黎寶璐沉默半響才問,「你很缺錢嗎?」
「不缺,但他們缺,」顧景雲道:「吃飯,買肉,買筆墨紙硯都需要錢,甚至他們以後還要走通關係儘早到向善村去,他們需要大量的錢,但打漁和種地連他們都養不活,如何存錢?」
「我給了他們一條通天的大道,但道上滿是荊棘,能不能趟過去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你就不怕他出賣你?」黎寶璐糾結道:「到時候他要是受不住刑罰說一切的幕後主使是你呢?」
「你信嗎?」
「我信!」
「但別人不會信,」顧景雲起身在她跟前轉了一圈,道:「我今年才五歲多,世間有多少人會相信他的說辭?」
好吧,顧景雲的年齡是天然的優勢。
「既然不為了賺錢,你為何要主導此事呢?」黎寶璐不覺得顧景雲會那麼好心的替他們著想。
顧景雲聞言笑道:「為了讓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找我麻煩啊,你看,我只出了十兩銀的成本和一張可能遺失的戶籍就讓他們乖乖的聽我的話,你不覺得這個成本很低嗎?」
黎寶璐覺得顧景雲這孩子太可憐了,為了不挨揍可謂煞費苦心。
顧景雲不知道黎寶璐對他的同情,只是愉悅的翹起嘴角。
舅舅說他在這裡遠離朝堂,因為不知朝中情勢如何,許多棋子都不敢用,只能先與舊人聯繫,慢慢試探出朝中情勢後才能布局。
但這裡距離京城太遠了,什麼消息傳遞到這裡都過時了,可見消息的重要性。
就連小小的寶璐都會囑咐進城的人到衙門的布告牆那裡看看最新的消息,可見信息流通有多重要。
上次他們去縣城就是因為信息不流通才不知道加稅之事,要不是他帶了多餘的錢去,他們不是被扣掉貨物就是返回,白費兩天時間。
他是看不上張一言賺的那些錢,卻稀罕他帶回來的各種消息。
比如,上一次張一言與廣州的一個商人搭上了話,他便知道廣州知府早在三個月前就因兒子強占他人店鋪被革職查辦,新換上來一位知府姓塗,因為不喜商人,廣州的買辦們很是頭疼……
再比如,張一言將他師父打到的豬皮,兔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