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微微點頭,三人這才去拿衣服,彭育心中縱有許多不滿,此時也不好再出口,只能臉色奇差的去挑攤在板車上的衣服。
三人看著手上補丁累著補丁,還散發著汗臭味的衣裳目瞪口呆,「穿,穿這樣的衣服?」
黎寶璐拿了自己和顧景雲的衣服進屋,對他們點頭道:「每人兩套,先拿一套換上,另一套換洗,你們換下來的衣服及飾品,不是有特殊意義非要留的全都在院子裡挖個坑埋了,不許帶走。」
她不知道黑衣人是怎麼追蹤他們的,但前世看的電視劇情還殘留在腦海中,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
除了錢,他們的行李不也全都丟了嗎,想到還孤零零在客棧馬廄里的紅棗,黎寶璐便十分傷心。
三人眼見著黎寶璐拉著顧景雲進屋,他們很不想換,但見李安都面帶笑容的挑起了衣服,他們也只能換上。
顧景雲和黎寶璐也換了衣服,他們的衣服是從成衣鋪買的,黎寶璐依然做男孩打扮,兩個人從屋裡走出來,她竟比顧景雲還英姿颯颯。
黎寶璐盯著顧景雲白皙的面龐看了片刻,將一個行李從板車上拿下來,一打開,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黎寶璐不會江湖上那種玄之又玄的易容術,卻會簡單的化妝術。
同樣是師父教她的。
白一堂知道徒弟要出門闖蕩後,除了在外行走的一些常識便是教她簡單的化妝術了。
因為學習時間過短,黎寶璐不太能保證自己的化妝能力,因此只對五人的臉微調,並利用服侍,髮型等進行偽裝。
前一世的記憶告訴她,髮型和服裝可以把一個人完全變樣。
顧景雲年紀還小,黎寶璐只用妝泥將他的臉色抹黃,讓他不那麼白,因為這泥遇水就化,因此黎寶璐準備了許多,都放在了背簍底下。
韋英傑等人手一盒,自己給自己抹。
然後黎寶璐便拿出一根繡花針,沾了妝泥在李安的眼角處細細的描畫了一下,再拿出一條鬍子粘在他嘴唇上,再讓他脫了外裳,用一條布從後背纏到胸前,後背處的棉布里平平的塞了不少棉花,外衣一套上,瞬間變成了一個背駝的大叔。
他明明是腰背挺直的站在那裡,卻讓人覺得他背駝腰軟,加上眼角的皺紋和唇上的鬍子,人瞬間老了二十歲。
黎寶璐退後兩步看了看,滿意的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和雲哥哥的爹,因為要病重的爺爺奶奶賺藥錢,你帶著我們借債冒險販賣生絲和綢緞。」
又指了身後的韋英傑三個道:「他們是你兄弟,嗯,理由還要加上一條,要給你兄弟們掙錢娶媳婦,你們一家四個兄弟只有你一個娶上了媳婦。」
李安瞪大了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道:「這,我家有這麼窮嗎?」
「有,」黎寶璐正色道:「被逼的走私生絲和綢緞的都是窮到了極致,又有兩分膽氣和魄力的人,不然誰敢離開家鄉做這樣的生意?」
大楚商業雖比前朝要發達,但願意出門做生意的依然是極少一部分人,大部分平民百姓都不願意離開土地,離開家鄉。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走出過村鎮,連縣城的城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遙遠的他鄉了。
這是走私,路上不僅有盜匪,還有官兵會搜查針對他們,所以若沒有膽氣和魄力也沒人敢走出來,大部分人會越過越窮,少部分人會累死累活的在土地上尋找突破。
「還有,你們一口標準的官話,所以路上儘量少說話,便是要說也要努力學當地人的口音,哪怕是四不像也不要緊。」
普通百姓很少有人會官話,所以他們學官話時都會帶口音,甚至會讓人聽不懂,這和會官話的卻去學說本地語言的口音差不多,寧願含糊一些,也不能讓人聽出他們那口標準的官話。
黎寶璐繼續給韋英傑等人化妝,直到都把他們變老以後才滿意的點頭,將妝泥扔給他們道:「把裸露在外的脖子,手全都抹上,那麼白,打量人家不知道你們是假的?」
等把這一切做完已到凌晨,城門依然沒開,四個大人將東西分好,韋英傑和彭育背了背簍,彭育挑了擔子,李安則推板車,顧景雲和黎寶璐跟在他身後幫忙。
韋英傑看了看時辰道:「大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