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表明了身份,顧景雲臉上也只是一驚便恢復了淡然,他道:「我有事要在杭州停留,所以也只能把你們送到那裡。」
彭育見他冥頑不靈,氣道:「顧景雲,公子是君,你是臣,如今君有難,凡所召,你敢不從?」
本來慵懶的顧景雲挺直了腰背,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般鋒利的回視彭育,冷冷的道:「我就不從,你耐我何?」
「你!」
「自清!」李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扭頭對顧景雲解釋道:「自清莽撞,還望景雲見諒。」
顧景雲哼了一聲,直直地看著李安道:「能送你們到杭州已是仁至義盡來了,別說你只是太孫,便是皇帝也指使不得我。」
李安一愣,感覺到了顧景雲的敵意,他略一想就明白了。
秦家是因為皇家才被流放瓊州的。
秦信芳是能臣,不說於太子,便是於國都大有用處,卻因為皇祖父和阿爹的鬥爭流放瓊州,而顧景雲母子會被顧家丟棄也是因此。
雖然對顧景雲的態度略有些不悅,但仔細一想便覺得這樣的態度才是對的,他嘆息一聲,道:「你是要去找浙江布政使何沖嗎?」
顧景雲輕哼一聲。
「那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何沖雖是你舅母的堂兄,也受過你舅舅提拔,但當年你舅舅落難他並未伸出援手,這些年他一直拒絕與太子一系來往,反而更親近四皇子一系,你去了只怕會凶多吉少,還會暴露在顧家面前。」
李安見他緊抿著嘴角,頗為倔強的樣子,便柔聲道:「你有事還不如告訴我,雖然我只是皇孫,手中卻還有些可用之人的。秦先生是我阿爹的老師,又是因我阿爹才如此,但凡能做我決不推辭。」
顧景雲眼眶微紅,卻譏諷的看著他問,「現在倒是殷勤,但之前的十四年你們都去哪兒了?」
李安臉色微紅,有些羞愧。
母親為了不讓他兩眼抓瞎,將開平一案詳細的與他說過,想起七歲那年的腥風血雨,他知道,要是沒有秦信芳站出來,太子府早就不復存在了。
涉及到皇位和造反,便是皇孫也是隨時可以丟棄的。
他念著秦家的恩情,但還真沒想過給在瓊州的秦氏以幫助,一來,他們一直被人盯著,很難不著痕跡的做這事;二來,他和阿爹是知道秦先生的朋友一直支援著他們的,他們在瓊州起碼不會受太多苦……
但再多的理由,在面對苦主時李安也說不出口,他只能沉默的接受顧景雲的怨忿,然後保證道:「景雲放心,但我能做,我就決不會食言。」
顧景雲低頭沉默片刻,道:「條件是送你們去京城?」
李安就笑道:「你們若是不想送便不送,我只是不推薦你們去見何沖。」
「好,我送你們去京城,不過我的條件可不少。」顧景雲無視彭育的怒目,直接道:「條件我只與你談,讓他們出去。」
李安便對三人微微點頭。
「公子不可,萬一他要是對你不軌怎麼辦?」顧景雲的身份還沒查證過,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就算不是裝的,他也姓顧,誰知道他是哪邊的人?
韋英傑和陶悟也不支持李安單獨留下,因為這不符合親衛的行為準則。
李安卻指著黎寶璐問道:「她可留下?」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要留下,」顧景雲微抬著下巴道:「而且你就真放心與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單獨呆在屋裡?」
李安一笑,對著三人揮手道:「行了,你們就先在外面等著吧,有黎姑娘在沒人敢擄了我們去。」
就是因為有她在才不放心呀。
但見李安堅持,三人只能出去。
韋英傑和陶悟對視一眼,陶悟便把在包廂門口不動,韋英傑則從隔壁包廂縱躍上房,守在外面的屋頂上。
屋裡,顧景雲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不信任你們,因此我想作為交易還是該把彼此的條件講清才好。」
李安好奇的問,「難道你以後不支持我阿爹嗎?」
秦家身上打著太子的標籤,除非顧景雲與秦家斷絕關係,反而回到顧家,不然他就會被歸為太子一系。
「皇帝在位四十八年了,據說他現在身體也好得緊,民間傳說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