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環繞,古道寂然,鳥鳴聲聲,馬蹄零亂,更增幾分靜意。
就是這一聲綠林道上的朋友「劫道」專屬台詞,打破了山間古道的安靜。
「竟然有人敢劫我們的道?」一行鏢師神色很是怪異的抬頭看去。
只見高處台階上,有一人黑巾蒙面,大模大樣的拄劍而立。眾人再三觀察古道上下,未見有埋伏,眼光所到之處也就只有這一個人。
一個人就敢劫道!而且還是劫我們這一行人的道!不知道我們是土匪強盜的祖宗!!
眾鏢師一時無語。
「打劫呢!都嚴肅點。交出老子要的東西,牙崩半個不字,老子管殺不管埋。」蒙面人毫不理會眾鏢師的怪異表現,口中繼續念念有詞。
打頭的鏢師,名叫孫文豹,江湖人稱錦豹子,原為太行山巨盜。憑著手中一把鳳尾刀,橫行江湖二十餘年,殺人越貨,作案累累,手裡的人命沒有五十,也有四十多。當地官府曾懸賞花紅五千兩白銀,捉拿其歸案。幾年前被六扇門河南、河北、山西三路高手合力擒拿。本被判秋後問斬。被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湯英鄂施計從死囚牢中救出,後被左冷禪收服,從此隱姓埋名地替嵩山派、左冷禪效命。
作為積年老匪,孫文豹冷冷地聽完蒙面人的台詞。揚聲問道:「朋友!擦亮你這一對招子。不識得這面鏢旗嗎?」
「老子自然識得。鏢旗是萬山鏢局的。」
「既然識得,麻煩朋友給個面子,讓出一條道來。大伙兒自有重謝。」
「呵呵!鏢旗是萬山鏢局的,可是人卻不是萬山鏢局。你叫我怎麼讓這個道!」
「你不是劫道的!你是來找麻煩的。」孫文豹聞聽此言,面色一沉,立時抽刀在手,在頭上逆時針繞了一圈。給後面的同伴示警,此人來意不善。
「我!當然是劫道的。不過今天光劫人,不劫財!」蒙面人依然平靜地說道。「各位也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漢子,怎麼在這裡縮頭縮腦,被別人當狗使喚!」
「放屁!」孫文豹怒喝一聲,大步向前,當頭就是一刀剁下。
而鏢師打扮的眾人早已各持兵器在手,為孫文豹掠陣。不是大伙兒不願意齊齊上前助陣,實在是這一段山道狹窄,只容一人一馬通行。而那蒙面人正站在這段山道的末端,居高臨下。
眼見此情此狀,眾人都是老江湖,便知此人來歷不明,來意不善,怕是今日不能善了了。
這些打著萬山鏢局旗號,一身鏢師打扮的眾人便是呂不鳴一路追蹤的叢不棄等人。他們大都如孫文豹一般,或深受嵩山派的恩惠,或被抓住把柄,不得不聽命於左冷禪。平日裡隱居山野自有銀錢供養,一得號令便結伴行事。此次他們集結起來,喬裝易服,秘密進入福建,便是為左冷禪做一件大事。誰想剛到仙霞關,便遇到了襲擊。
而那蒙面人便是呂不鳴。
眼見得孫文豹這一刀勢如雷霆,刀風呼嘯地向著自己砍來。「嗆啷」一聲,呂不鳴長劍出鞘,身形一展,如同鷹隼捕獵一般,疾射而去。
一時間劍氣縱橫,殺機四起,山間驚起成群飛鳥,亂空而去。
一柱香後。隨著一聲慘叫戛然而止,整段山道陷入一片死寂。青石板鋪就的山道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錦豹子孫文豹被一劍刺穿了咽喉!頭上腳下,仰面撲倒在地,兩眼充滿驚懼之色。他身後、身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同伴的屍體。
呂不鳴拭去長劍上的鮮血,俯身抓起昏迷倒地的叢不棄,轉身大步向著山頂而去。
叢不棄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眼見得身前一堆篝火燃得正旺,他悄然四處打量,發現自己身處山洞之中。周身的疼痛讓叢不棄想起了在古道上發生的那一幕。那蒙面之人,身形靈動,腳下迅捷,出劍狠辣,如同虎入羊群,勢不可擋。叢不棄作為首領,居中而行,只見前方劍光時閃時現,自己的同伴不過兩三招,便慘叫倒地,一一中劍而亡。
那人使出的劍勢、劍意,叢不棄哪裡不識得。正宗的華山劍法。
他是誰?是岳不群嗎?
叢不棄浸淫華山劍法幾十年,從未曾見過如此招數精妙,凌然犀利的華山劍法。其中變化精微之處實是奧妙絕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