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被廢了!華輝一時間萬念俱灰。
他清楚自己毒針的厲害。這些年來若不是靠一身深厚的內力壓製毒性的漫延,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他深切入骨地恨著馬家駿,毒性每日發作一次,那種痛苦深入骨髓,體內如有萬蟲蝕骨一般。
現在毒針雖然被取出來,也服下了解藥。但是這些年來滲入經脈的劇毒,僅靠解藥卻是難以根除的。如果武功還在,還能憑著內力慢慢驅毒,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完全恢復身體。現在武功被廢了,自己還能活多久。半年還是三個月?
望著華輝臉上毫無半點血色,雙眼瞳孔定焦,整個人身上現出深深的死氣,呂不鳴心中微嘆了口氣。華輝該不該死,怎麼死,呂不鳴無心計較。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練武奇才啊。
一時間,二人都失去了交談的興趣,木屋內一片沉寂。
「看來我活不了多久了。」良久過去,華輝似是想通了什麼,突然開口說道。
呂不鳴沉默以對。
「當年仙師就曾經說過:莫要依著他傳授的武功作惡逞凶,殘害無辜,否則自有人來收拾我們。果然沒有說錯。我的武功廢於你手,我服氣。我武功有成之後,死在這毒針之下的沒有三十人,也有二十七八人。十年來,我飽嘗毒性發作之苦,早就該死了,也早就想死了。這就是報應吧。咳,咳。」
這一段話似是花費了不少的精力,華輝氣喘如牛。呂不鳴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聽著。其實呂不鳴廢了他的武功,卻是因為馬家駿。而非是如華輝風聲鶴唳,想當然的誤會了。因為馬家駿懇求呂不鳴放過華輝,自己願意留在這沙丘里照顧華輝的餘生,以報師恩。但呂不鳴卻知道,若是輕輕放過華輝,以華輝睚眥必報的心性,心懷遭受背叛的深仇大恨,馬家駿必然會慘死在他手上,甚至是生不如死。索性好人做到底,廢了華輝的武功,這樣一來,華輝也活不了多長時間,省得馬家駿下半生再困守在大漠荒原,蹉跎大好青春。早日帶著小姑娘李文秀回到中原。當年他可是對李文秀的情傷十分同情,甚至是感同身受。
「其實我很不服氣!想我瓦耳拉齊無論天質、才智、出身,那一點不如人,為何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我的父、祖皆是族中第一勇士,世代擔任護衛頭領,在部族中地位僅次於族長、眾長老之下。自小我便刻苦習練刀馬弓術,族中青年一輩皆不如我。眾人因此而嫉妒我,不願與我相親,狩獵時無人願與我同行;族長、長老因此而訓斥我,輕視我,在我父親戰死後,甚至將護衛頭領的位置交於蘇魯克那個莽夫;那美麗的雅麗仙眼睛也是瞎得,竟然看上了空有一身蠻力的車爾庫,而拒絕了我的感情。他們侮辱我,驅逐我,我發誓要用他們的血來洗刷加諸於我身上的種種羞辱。可是馬家駿這個畜生,這個被我從乞丐堆里撿回來教養長大的徒弟,竟然在我復仇的關鍵時刻背叛我,讓我生受十年生不如死的痛苦。」
華輝越說越是激動,兀然坐起身來,直瞪著呂不鳴,大聲喝道:「我恨我為什麼不是漢人,我恨我為什麼不早上十年遇到仙師,我恨我大好年華就這樣白白浪費,不然我早就該名揚天下,武林稱雄。到那時,你五嶽劍派好大的名頭,在我眼裡也是不值一提。」
「這老天待我真是不公!」他一邊宣洩著滿腹的怨毒,一邊用力拍打著床板,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不,服!」
望著發泄之後俯身狂咳不止的華輝,呂不鳴眼中流露出厭惡。這個人,瘋了!
「所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你吧。華輝。不,還是稱你的本名,瓦耳拉齊。枉你追隨仙師經年,枉你飽讀漢人詩書,依然堪不破你的心魔險關。老天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是你的心態不對。」
說到這裡,呂不鳴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因為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馬家駿會留在此地照顧你。在這裡好好渡過生命最後的一段時間吧。這樣對你,對馬家駿,對其他人都是一件好事。這算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吧!」
說著,呂不鳴轉身便要離開。他實在不想再面對瓦耳拉齊了。因為這個人身上現在充滿了人性的醜惡一面。
當呂不鳴推開木門,正要離開時,身邊傳來瓦耳拉齊低沉的聲音。「你不是想從我這裡問出仙師
第九十四章 阿里?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