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蠢話?
怎麼能將國公府賄賂太醫院這種話拿到檯面上來講呢?
這要是傳到陛下耳中,帝王懷疑他們有謀害皇室的嫌疑,這裴家滿門都得遭殃。
奮力掙脫福嬤嬤的鉗制後,她顫著聲音開口:
「我,我應該是魔怔了,才說了一些愚蠢之言,還請顧老息怒,莫要放在心上,
您今日能來裴家為我兒看診,我感激不盡,日後定攜重禮登門致謝。」
顧院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目送他離開後,徐氏的怒火徹底爆發。
她猛地伸手掃落桌面上的茶壺茶盞,面容狠狠扭曲到了一塊。
「雲氏,她竟然敢這般算計我,我非剮了她不可。」
吼到這兒,她厲目橫掃向門口兩個粗使婆子。
「都愣在那裡做什麼?去春熙堂把那惡婦給我弄過來。」
倆婆子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福嬤嬤見狀,連忙攙扶著徐氏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
「依老奴看,這又是雲氏做的局,目的就是為了賺您的銀子,
說不定那顧院首也被她買通了,謊稱世子的胳膊治不好,
好在您精明睿智,看穿了他們的把戲,沒有同意截肢的提議。」
徐氏的胸口在劇烈起伏著,隱隱有背氣的架勢。
福嬤嬤連忙伸手給她順氣,還不忘繼續嘴賤:
「世子不過就是被箭矢傷了皮肉,哪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
您要是信任老奴,老奴便幫您從民間請個神醫過來,定能治好世子。」
徐氏到底牽掛兒子的傷勢,硬逼著自己平復了心底翻湧的怒火。
「去請,你趕緊去請,玄兒的情況耽誤不得了。」
福嬤嬤應了聲『是』,匆匆退了出去。
片刻後,兩個粗使婆子折返了回來。
徐氏見她們灰溜溜的走進屋內,冷聲問:「雲氏那毒婦呢?」
兩婆子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的道:「少,少夫人在佛堂抄經祈福。」
徐氏伸手狠狠拍在案几上,「祈福?她祈的哪門子福?
要我說,她如今巴不得玄兒死吧,這樣她就能恢復自由身了。」
兩婆子不敢接話。
徐氏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大步朝外面走去。
她要拿回沈氏出的那一萬兩銀票。
剛走到門口,管家匆匆迎了上來。
「夫人,乾寧殿與慈安宮都送了賞賜過來,傳旨的太監在正廳候著呢,您趕緊過去瞧瞧吧。」
徐氏微愣。
待反應過來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你確定陛下跟太后都送了賞賜?」
「確定呢,陛下賞了金銀珠寶,太后賞了名貴藥材,可見兩位主子對咱們世子的重視。」
徐氏不再遲疑,大步朝前院走去。
…
春熙堂。
雲卿聽說宮裡有賞賜下來,沒當回事,倒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福嬤嬤身上。
「青蘭,讓余伯派人盯著福嬤嬤,必要時為她製造個機會,讓她偶遇一神醫。」
青蘭會意,應聲退了下去。
立在一旁的青葉湊上來,笑眯眯的問:「姑娘不去前院瞧瞧麼?聽說陛下賞了很多金銀珠寶呢。」
雲卿翻動手裡的遊記,淡聲回道:「御賜之物又不能變賣,要了何用?
再說了,徐氏如今正在氣頭上,我眼巴巴地過去跟她搶賞賜,她不得氣炸?
等著吧,她欠我的,一粒子都賴不掉,咱們沒必要盯著御賜的。」
青葉雙手托腮,眨巴眨巴眼注視著自家姑娘,細細的打量著。
「姑娘,奴婢就喜歡您這身上這股子堅韌勁兒,讓人安心,
唉,如此膽識過人的小娘子,不知以後要便宜哪家的俏郎君?」
話音剛落,後腦勺被人狠敲了一下,傳來沉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