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朝吳公公使了個眼色。
吳公公會意,上前一步扶住老尚書的胳膊,恭恭敬敬的請他去偏殿喝茶。
這位老爺子三朝為官,哪怕先帝都禮讓他三分,更別說陛下了。
一個弄不好,這乾寧殿日後別想有安生日子可過。
他比御史台那幫老學究還難纏。
老尚書見帝王下了逐客令,瞬間急眼了。
「您剛才說的可做數?半年,老臣最多再給您半年時間,到時候您一定要立後納妃。」
蕭痕揚了揚眉。
半年應該能將那女人拐進宮吧?
應該能吧?
「行,朕答應你。」
老尚書稍稍滿意了,又叮囑幾句後,這才由著吳公公攙扶了下去。
借著這個空隙,冥起閃身進入殿中,壓低聲音稟報:
「主子,雲姑娘給顧院首傳信,請他去國公府為裴玄診治。」
蕭痕翻看摺子的動作微微一頓,劍眉輕蹙了起來。
請顧院首給裴玄診治?
人不是她弄殘的嗎?她又在搞什麼鬼?
「可知是何原因?難道裴家威脅了她不成?」
冥起的眼皮狠跳了兩下,心想您可太看得起那一大家子了。
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玩不過一個雲姑娘。
長話短說,將裴家收集到的消息簡述了一遍。
蕭痕聽後,直接氣笑了。
為了一萬兩銀子,她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就那麼缺錢嗎?
轉念一想,那女人不是個輕易吃虧的性子。
這幾年貼了那麼多嫁妝進去,可不得想盡法子拿回來?
「朕知道了,退下吧。」
冥起悄無聲息的隱到了暗處。
皇帝陛下扔了手中的摺子,開始幻想那女人忙著收銀子的畫面,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這姑娘啊,還真是處處讓他驚艷。
如此妙人兒,一般人真沒那福氣擁有。
殿外響起腳步聲,拉回了蕭痕飄忽的思緒。
抬眸間,見太醫院院首踱步走了進來。
「臣顧禮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蕭痕收斂了唇角的笑意,道了句『平身』後,問:
「今日不是請平安脈的日子,顧卿怎麼來了?」
顧禮站直身體後,恭敬回應,「慶國公府世子遇襲,重傷了胳膊,
府上派人送來請帖,邀臣過去治傷,臣不敢擅自做主,特意前來請示陛下。」
蕭痕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詢問,「如果朕不答應,顧卿就不去了麼?」
顧院首微微一愣,轉而失笑道:「陛下聖明,果真什麼都瞞不住您,
臣與永寧侯交情頗深,如今她女兒求到我這裡來,我推脫不得,
若主子降旨,不准臣插手國公府的事,臣便有理由婉拒她了。」
蕭痕重新撈起桌面上的摺子翻看。
「裴玄在北境立下大功,此次去青州途中遭遇刺殺,也是朕的過失,
你去國公府走一趟也行,竭盡全力醫治他吧,朕不想寒了功臣的心。」
治好了,大不了再廢一次。
顧院首聽罷,連忙跪地叩首,「陛下仁厚,乃朝廷之幸,萬民之福。」
蕭痕沒接話,只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等顧院首離開後,他起身走到窗前,抬頭朝正在值守的程霖望去,示意他過來。
程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癲皇找他,准沒好事。
他是鐵了心要將他拽到賊船上去,幫他強奪臣妻。
可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抗旨不遵。
「陛下有何吩咐?」
蕭痕伸手輕輕敲打著的窗台,靜默片刻後,淡聲道:
「讓你妹妹去探一探她的口風,看看她有沒有敲定侯爵的人選。」
早朝時程霖也在場,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