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古董鋪子(八)
白水個小,可秦放被他從後頭一嚇,癱軟半截,立即矮了半身,便被他拎了衣領,怒聲:「好你個登徒子,竟然敢戲弄我。」
秦放喊冤道:「我說實話你不讓進,我就只能說假話了,不信你問問他,我是不是他的小舅子。」
蘇雲開真想說不是,可要是說不是,估計他就要被怒氣沖沖的白水給手撕了:「他是我的小舅子,還請白捕頭網開一面,不要跟他計較。」
明月也來求情,白水這才鬆手:「下次再敢胡來,我非擰斷你脖子不可。」
「……」秦放咋舌,就算是京師的捕快也沒這麼凶的。
「白捕頭,百寶珍現在可有人在看守?」蘇雲開想親自去一趟古董鋪子,說不定還能發現其他線索。
「自然是有的。」白水知道他想去,當即領了他們過去,見那騙子也跟來,大刀一攔,「閒雜人等不許去。」
秦放氣道:「你才是『閒雜』。」
明月插話道:「他叫小猴,小猴,他叫白水,是我們縣最厲害的捕頭。」
秦放瞪大了眼,莫名道:「我不叫小猴。」
「對對,你大名叫秦放,不過叫小名親切一些,就不要跟白哥哥大眼瞪小眼了,和解吧。」
「……我小名也不叫小猴!」
明月狐疑道:「可蘇公子是這麼喊你的。」
「我……」秦放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客棧碰面,聽見要喊他「小侯爺」當即被他打斷了,只剩「小侯」二字。他頓時苦笑不得又解釋不清,解釋了就得暴丨露身份了,「好吧,我叫小侯。」
白水頗為不耐煩:「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拖泥帶水的。」
為了不被押回開封,秦放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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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寶珍是柳氏娘家在她頭婚時的嫁妝之一,除了這個鋪子還另有四間鋪子,不過其餘的都賃給了別人,唯有這間是她自己親力親為。裡面賣的都是古董,如今被人偷了大半,顯得店裡空蕩。
因案子未結,門口還有衙役看守,無人能進。所以除了案發當天秦大人帶人來查看後,就沒人進來過。
地上的黃泥腳印已經幹了,打開的門門風一掃,就輕輕飛揚,化作塵土。
蘇雲開蹲在地上瞧看腳印,比那日在外面看得更加清楚。雖然凌亂,可依稀可見的確是從正門進去,而後似乎是因為打鬥,所以有一小片地方亂成一團。只是有些腳印明明印得清楚,但前面邊緣處,還是有缺損。他比劃一下,那晚下了大雨,地上泥濘,來的時候鞋子沾了泥很正常,但為什麼每個鞋頭邊緣都不是完整的半橢圓?
辨別不清,他暫且放下,目光四處游移,一方洮河硯台入眼中。那硯台鏤空透雕,圖案層次分明,石紋如絲,有著獨有的翻雲滾浪姿態。
白水見他伸手要拿,急忙說道:「那硯台就是造成柳氏頭頂傷口的兇器。」
蘇雲開瞭然,旁邊的明月已遞來一條素白帕子。他接過拿起帕子,拿起硯台反置來瞧,墨池裡幹了的墨汁便如黑炭抖落。他右手拿著硯台,左手平抹地板,又轉而看其他地方。
明月見他像在找什麼東西,蹲身問道:「你在找什麼?」
蘇雲開答道:「看看地上有沒有被砸凹的地方。硯台一角缺損了半寸,應該是落在地上所致。」
「那也有可能是砸柳氏的腦袋造成的,柳氏百會穴那有墨汁。」
「不是。」蘇雲開拿了那硯台給她瞧,「砸腦袋的那一角,有血跡,但沒破損。破損的是另一角,而且這破損的地方還是石頭原色,如果也用這裡砸過,那原色也會被血染紅。」
明月恍然大悟,也細心找地上痕跡。尋至門口處,見光線被阻,抬頭看去,只見秦放正掩鼻嫌惡站在那,一點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這裡頭不臭,你不用捂嘴也行的。」
「哼。」秦放不輕不重哼聲,掩鼻皺眉,「裡面酒氣衝天,難聞得很。」
明月嗅了嗅:「是有一點酒味,可也沒到難聞的地步吧。」
蘇雲開笑道:「他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狗鼻子,還是個酒鬼。」
「姐夫你這話就不對了。」秦放反駁
古董鋪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