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聲音近在耳邊,似水滴,帶著一種粘稠。
李輝醒來瞬間就知道從高處滴下血水,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差點嘔出來,睜開眼睛看到一大片血泊,到處都是屍體。
這些屍體有靈龜城居民,也有海外土著,他們臨死時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應該是無法承受此地血氣滋長毒瘴。
「啊!我這是在哪?」不遠處有人起身。
李輝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是修士,似乎只有修士體質才能抗住血毒。檢查了一下身上,發現東西都在,抽出靈感符拍在額頭上。
靈感符背面九條異紋好似瞳孔,同時睜開九隻眼睛向外掃視。
「嗤」
「不好!」李輝大吃一驚退後半步,靈感符燃燒化作灰燼,消散前僅傳來零散畫面。
「好恐怖的地方,連看上一眼都不行。」
心中充滿震撼,趕緊在腦海中拼湊畫面,只見到處都是隧道,密密麻麻如同迷宮,很多修士已經醒來,正在隧道與血泊間穿梭。
須臾,腦海中的畫面消散無蹤,僅記得外面是隧道迷宮。
「難怪繡球要斬斷所有氣息蟄伏下來,在此地行走,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李輝摸向有些灼痛的額頭,環視一圈找了處乾淨地方坐下來閉目養神,心想:「靈龜城那麼多修士被血光捲來,修為高深者大有人在,我就不出去湊熱鬧了,讓他們打頭陣探索吧!」
「喂,老兄,你怎麼還有閒心坐在這裡吐納?」不遠處醒來的修士湊到近前,是個白白淨淨胖子,手裡拿著把菜刀,腰間繫著廚師圍裙,雙臂上套著華麗套袖。
「動不如靜,以不變應萬變!」李輝抬了抬眼,看出這胖子肯定是靈龜城大酒樓廚子,就憑這身油水,不知道吃了多少靈植。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不明覺厲呀!」胖子嘀嘀咕咕,有心跑出去又怕危險,最後一屁股坐到李輝身邊,滿臉肥肉亂顫,苦著臉說:「本來我睡得好好的,結果老闆把我叫醒,說給什麼王爺準備早膳,必須提前備好靈芝和青雲蛇,我這迷迷糊糊剛系好圍裙。嘿,整個廚房變成紅色了,等我醒來就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真像做夢。」
李輝正在思考如何構建法櫃符陣,思路徜徉於錯綜複雜符籙之中,根本沒理會胖子說什麼。
「老兄,瞧你就是名門大派弟子,你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還有機會出去嗎?靈龜城那麼多修士,為啥就把我小神廚趙菜刀擄了來?嘖嘖,周圍都是屍體,難道有魔頭想讓我用這些屍體做菜?不成,絕對不成,太血腥了,太噁心了!」胖子念念叨叨,碎碎念功力頗深。
這時又有修士醒來,看到屍骨堆和血泊嚇得尖叫:「啊!好可怕,有人嗎?嗚嗚嗚,為什麼如此對待奴家?又是哪個變態,奴家說好賣藝不賣身的,人家好歹有些修為,不能強迫奴家!」
胖子橫了一眼叫道:「扈七娘少裝良家,你那褲襠里都快操軍練馬了。嘿嘿,想不到不是我趙廚子一人倒霉。」
「呀!趙廚子!」
脂粉氣能熏死人的女子回身望來,趕忙抬手整了整頭上凌雲髻,拽起只有妃子才會穿的華美流雲羽鶴袍,拖拖踏踏走了過來。當她看到胖子身邊端端正正坐著一名英俊挺拔青年,眼前不由得一亮。
「哎呀!奴家弱不禁風,腳都酸了。」扈七娘身似扶柳,軟軟就要倒下。
趙廚子把菜刀放好,張開雙臂就要摟抱,不曾想眼前一花,這娘們居然退了回去,哪有半點弱不禁風,腳酸腿軟的樣子?
李輝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雖然保有警惕,但是腦子裡已經翻江倒海。所思所想太多,陳夢德前輩留下的課題難的要命。將手札中提及的方方面面消化之後,又經過反覆思考,到了此刻生出疑惑,甚至想推翻前輩設想。
「不對啊!八十一處要穴作為地陣,以牽引符,靈感符,引靈符,望氣符,導氣符等輔助類符籙為基。三百六十五處隱穴作為天陣,以翻雲覆雨符,普度甘霖符,風雷雲頂符等氣象類符籙為基,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八十一處要穴更重要才對,為什麼反而使用如此簡單符籙?」
「再想想,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