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嚇到一個活在夢中的人?
武夫人是個眼盲瘋傻的人,活在自己的心神中,當初在竇縣遇到山賊,只是在把自己一行人當做雀兒的時候才慌亂大喊,其他時候都很平靜,不驚不亂不怕。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更何況能遇到什麼事?竇縣到京城雖然遠,所過之處都在楚國夫人兵馬掌控中。
她和金桔從竇縣來,掩藏行跡沒有用數千大軍護送,但明里暗裡的護衛也不少,都是精兵強將,山賊叛軍奸細不能近身。
「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事,更沒有賊匪作亂。」方二道,「三天前進了京城界後,她們在一處客棧落腳歇息,準備養足精神一口氣走到京城來.....」
那就是客棧里遇到什麼事了,李明樓忙問。
方二搖搖頭:「客棧里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這間客棧繁華闊朗,來住的都是有錢人,客棧里還有戲台,金桔帶著夫人去看戲看了雜耍,夫人很高興,但到了半夜,金桔被夫人搖醒,夫人竟然收拾了包袱,要帶著金桔逃走.....」
李明樓撿著其中的字眼:「逃?」
「金桔是這樣說的。」方二認真的想了想,「武夫人惶惶不安,非要立刻趕路,還不要驚動四周,金桔以為夫人發了噩夢,為了安撫她便依言半夜啟程,但天亮之後,夫人還是惶惶不安,不肯坐車,拉著金桔步行,專走小路,金桔不敢硬攔,只能趁著夫人疲累睡去,才坐車疾馳趕路。」
原本三天能到,至今還沒到。
「夫人縱然疲累也睡的不安穩,精神幾近崩潰。」方二又道,「金桔不敢再耽擱,讓隨行的大夫給夫人用了藥,一路疾馳來.....」
信報傳遞不如親口說,李明樓不再問了,站起來:「我去接她們。」
元吉神情不安:「小姐,你的身子.....」
古怪的胳膊傷還沒好,海棠宮幔帳重重圍裹,李明樓的精神也沒有好轉,要出門,外邊可是青天白日烈烈。
李明樓看向外邊,隔著宮殿幔帳,日光隱隱如火。
「我這身子,反正已經這樣了。」她道,「隨便吧。」
......
......
再好的馬車在疾馳中也無法避免顛簸。
一個顛簸讓昏睡的婦人猛地醒來,她伸出手向前摩挲,發出啊的一聲。
「夫人,夫人我在這裡。」金桔忙抱住她輕聲急道,「不怕不怕。」
婦人抓住她的手,壓低聲音:「萬兒,我們走了多遠了?」
自從那日半夜武夫人把她搖醒後,金桔就多了一個名字,萬兒,聽起來應該是婦人的丫頭。
小姐都當了雀兒了,她當萬兒也理所當然。
「我們走了很遠了。」金桔握住婦人的手,也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誰都追不上。」
婦人氣息稍微平復,但又在身邊摸索:「鴉兒呢?鴉兒呢?」
金桔忙將身邊一個包袱遞給她:「在這裡呢,在這裡呢。」
婦人將包袱抱在懷裡緊緊的貼胸口,人明顯的放鬆下來喃喃自語,金桔湊近仔細辨認是哄小兒入睡的歌。
婦人不再惶惶,金桔卻更焦急了,轉頭悄悄掀起車簾,低聲問「還有多久啊?」
車外的護衛低聲道:「最多兩個時辰。」
話音未落,大路上一個起伏,疾馳的馬車哐當顛簸,金桔顧不得抓住車板,回身就去抱婦人,婦人已經因為這顛簸發出一聲驚叫,手裡的包袱也滾落。
「快走啊,快走啊。」她喊道。
金桔抱住她喊著不怕不怕,我們走的很快,又忍不住對車外喊慢點啊。
婦人這次沒有掙扎,渾身發抖。
金桔想把包袱塞給她,她也沒有接,雙手捂住了眼。
「娘。」她發出氣若遊絲的呻吟,「疼。」
婦人這狀況鬧了三四天了,不是焦躁不安就是找兒子,金桔又急又憂,但並沒有多麼傷心,直到此時聽到這一聲娘,一聲疼,她的眼淚唰的流下來。
「再快點.....」她哭著沖外喊。
話沒說完,外邊響起了喊聲。
「楚國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