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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盛席下意識的朝著慕九歌瞧去。
見到她仍舊穿著那身髒了的白衣,靜靜的站在河岸邊,遙看著黑霧沉沉的黑水河。
雖見她的時間不長,但印象里,便是在黑水沼澤,她都是衣衫整潔的。
怎麼這會兒卻不換衣服,不打理自己了?
盛席心中生疑,走到慕九歌的身旁,輕聲問她,「姑娘,在看什麼?」
「沒什麼。」
慕九歌掃了眼他身上乾淨飄逸的袍子,「可是想問我為什麼不換衣服?」
盛席本是有點不好意思說這話,畢竟女子臉薄,穿髒衣服不換這種事情若是說出來,多少有點讓人臉上下不來。
可卻沒想到,慕九歌那般主動坦然的說了出來。
他笑了笑,「確實有點疑惑。」
但凡在外之人,空間裡都會備上幾件衣服,沒道理沒得換。
慕九歌轉眸看向黑沉沉的黑水,「直覺讓我不要換,你信麼?」
直覺。
盛席眯了眯眼睛,此前在黑水沼澤的時候,她也是這般說直覺,才救下那麼多人。
而事實也證明,她的直覺很準。
如今又是直覺
「我信。」
盛席毫不猶豫,笑了笑,「看來我得將袍子給換回來。」
慕九歌珉唇不語。
盛席對他作禮,「多謝姑娘不吝相告。」
說完,盛席便回去找了盛宴,私下低語了幾句,便喚著所有盛家和附屬家族,將髒衣服又換了回來。
旁人看的不明所以。
木家少主前來詢問,「盛少主,為何又將衣服換了回來?」
盛席看了眼慕九歌,思索片刻,道:「暫時還無法說清楚,若是木少主願意,也可以跟著換回來,興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他沒有先把慕九歌說出來。
畢竟換髒衣服這種事情,沒有確切的緣由,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若是說出是慕九歌的直覺,指不定還會讓人對慕九歌彎酸攻擊。
反正他做了表率,該提醒的也提醒了,換不換,就是其他人自己的選擇。
木家少主此前便注意著這裡所有人的動向,也知道盛席是在和慕九歌說過話之後,就回來將髒衣服給換上了的。
想必是從慕九歌那裡知道了些什麼。
慕九歌雖是小家族的人,可是她在黑水沼澤的表現卻讓人不能忽視,特別還是在天乩這種地方。
稍一思索,木家少主就下了決定,「多謝盛少主提醒。」
他當即讓木家子弟也全都換回了髒衣服。
盛家和木家齊齊換回了髒衣服,格外矚目,頓時讓其他幾個家族重視了。
雖也沒有問出個子丑寅某的緣由來,但兩家族都這麼做了,不跟著他們做同樣的事情,總會下意識的感到心慌。
於是,剛換好衣服的其他家族,也紛紛將髒衣服換了回來。
重新穿回髒衣服,他們都是一臉的莫名和鬱悶。
特別是女弟子,穿著髒兮兮的衣服,不滿的嘟囔,「到底為什麼要換回來呀?又髒又臭,噁心死了。」
「用淨水術把衣服清洗下吧?」
「不可!沒看見盛家少主和木家少主都沒有用淨水術嗎?他們不動,我們也不能清洗。」
「可是」
「沒什麼可是,想活命就照做!」
——
百里竹溪在慕九歌旁邊吐槽,「九姑娘,你可真行,以一己之力讓這群人,又變回了髒兮兮。」
「你直覺感到了什麼?這髒衣服和我們接下去有關麼?」
慕九歌:「你看下去便知道了。」
不多時,應戎一行人就從荊棘叢里殺了出來。
他們全員渾身是荊棘血和鮮血混在一起,看起來滿身是傷,狼狽至極。
殺出來,一個個都氣喘吁吁,靈力損耗過剩。
殺出荊棘叢,他們看見就在前方的其他家族,都紛紛驚訝。
「你們怎麼還沒走?」
盛宴嘴賤,雙手環胸的拉仇恨,「想留下來看看你們狼狽不堪的模樣,定然很爽。」
應家眾人:
和盛家這個血仇是沒辦法解了。
應戎冷冷的瞧著他們,臉色黑沉,沒
有說話。
便是這時,黑水河上的沉沉濃霧,出現了變化。
濃霧涌動,在濃霧之中,出現了一個個綠油油的小點點,由遠及近,緩緩地靠著岸邊靠近。
「那是什麼?」
「諸位小心!」
眾人頓時全副武裝,做出防備攻擊的姿態,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水河上靠近的綠點。
果然如盛席所說,所有人出了荊棘叢,黑水河上就會出現變化。
只是這變化,讓人頗為不安。
應戎和寧曼湘剛殺出來,還來不及喘口氣休息下,這邊黑水河上就出現了變動。
應戎更是沒有療傷的機會了。
只能繼續硬撐。
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下,濃霧中的綠點越來越盡,接近岸邊的時候,才讓人終於看出它是什麼東西來。
那是一盞燈。
掛在黑色小船頭上的燈。
燈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蓑衣的矮小人影,佝僂著腰,看起來像是一個年歲極大的老者。
蓑衣里的手拿著船槳,慢慢的滑動,緩緩地靠近岸邊。
一排排小船整齊的在岸邊停穩。
大概數一下,竟正好和在場的人數一樣。
蓑衣里發出鋸子磨樹的聲音,帶著幾分暗夜裡的陰森,「貴客請上船。」
眾人不敢動。
「這是什麼東西?」
「這船能上麼?」
「我們沒辦法飛也沒辦法浮在水面,眼下就只有這個船可以渡河了。」
「可前面也不知道是什麼,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