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床邊,背對著她,正在悠閒地穿衣服。
動作算不上優雅,但,因為是他,卻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魅力。
視線模糊了,卻無力去將眼角的淚拭去。
顧小語只是愣愣地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看著他穿好衣服後,回頭看自己。
看到她眼角那兩滴晶瑩的淚,那一刻,封辰默心頭被微微扯痛了下。
但,下一秒,眼底就只剩下冷漠,和不屑。
「哭什麼?剛才不是叫得很歡快嗎?」
他忽然彎身,居高臨下看著她。
顧小語沒有動靜,只是安靜迎上他的目光,連哭泣都沒有。
眼角掛著淚,卻始終不願意讓它們落下來。
也許,今晚是她一輩子中,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一次。
明知道外頭有人,卻還叫得那麼放蕩。
可她忍不住,剛才的情況,她真的忍不住。
封總,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要徹徹底底,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
「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在怨我?」
封辰默低頭,瞬間靠近。
大掌捏住她的下巴,指尖一緊,輕易將她瘦弱的下巴抬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你剛才可是很享受的,現在享受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要走了嗎?」顧小語卻始終睜著帶淚的眼睛,淡淡看著他。
她知道,今晚自己確實惹他生氣了,剛才,他只是在報復。
這一刻的心酸和絕望,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南宮逸,只是,因為她自己。
就在十幾分鐘之前,當他還是那個溫柔的他時,她竟然因為他的話,可恥地想過,這輩子就跟了他算了。
她真可笑,居然相信男人的話,相信跟著他之後,一切都好了。
男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嗎?尤其,還是在床上的時候。
顧小語,你已經蠢得,無藥可救了。
「我送你出去。」她扯了扯唇,勉強扯開一點點笑意。
想要起來,封辰默卻忽然傾身壓下,將她再一次壓了回去。
兩個人靠得這麼近,他濃烈的男兒氣息灑落。
落在她的臉上,燙著她的臉頰,卻一併燙進了她的心。
終究還是沒辦法做到,在他面前徹底冷靜下來。
剛才,就是這個男人,只是用他的手……
他根本就沒有要她,光憑一雙手,卻讓她攀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高峰。
如果只有兩個人,如果……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這種事情,應該是甜蜜的吧。
雖然可恥,但,顧小語沒有辦法騙自己。
剛才,在她徹底失控的時候,身體……確實是快樂的,從來沒試過的快樂。
但,心卻被扯得血淋淋。
「想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封辰默再次捏緊她的下巴,「我有說過我今晚要走嗎?」
顧小語不說話,只是安靜看著他。
他連衣服都穿好了,穿得一絲不苟。
穿上衣服的封總,又是那樣的風度翩翩,帥氣迷人。
任誰都看不出來,這么正經的封總,剛才都做過些什麼。
可他真的就做了。
現在,看著穿戴整齊的封辰默,顧小語心裡只有一句話:衣冠禽獸!
但,又有什麼關係?
他如果是禽獸,那,明知道他在羞辱自己,卻始終無力反抗的自己,算不算是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