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小粟扣下扳機射殺敵人的瞬間,他並沒有懈怠,而是轉身就朝身後的荒野跑去,沒誰規定這山脈里只能有兩名宗氏的狙擊手,興許三個人呢也說不定。
此時他左大腿外側被狙擊槍子彈擦過的傷口還在汩汩往外流血,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不是他忍受不了這個疼,而是肌肉纖維斷裂後,導致左腿如今有點使不上力了,他意志力再堅定,也不至於能把肌肉纖維給瞬間接續上啊。
所以還是那句話,走鋼絲時最危險的永遠是那最後三步,能走好這三步的人,才配去走鋼絲。
這場戰鬥耗費了任小粟不少的精力,不管是伏殺游擊連隊,還是與狙擊手鬥智鬥勇,這其中幾度翻轉,都是任小粟曾經沒有遇到過的。
其實對方也不是什麼頂尖狙擊手,用楊小槿的話說整個西北也沒什麼頂尖狙擊手,能與她匹敵的一個也沒有。
而任小粟本身也不是什麼智謀大師,他只是學著去如何戰鬥,如何狩獵。
以前他獵殺的對象是不會動腦子的野獸,而現在則是會動腦子的人。
也許真正的獵殺大師在這裡,會對任小粟所做的事情嗤之以鼻,例如他到底該不該在第四槍的時候賭命,該不該追擊這麼遠,或者其實他早就有機會殺掉那個狙擊手了,但他並沒有發現那個機會。
而楊小槿如果在場,恐怕也會覺得那幾個狙擊手很蠢,槍法很差。
可不管怎麼說,任小粟仍在進步,仍在思考。
敵人死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任小粟在山脊後面的灌木里潛伏躲藏了很久,他想看看有沒有第三個狙擊手,也想看看宗氏的游擊部隊有什麼反應。
畢竟游擊部隊已經有兩個狙擊手和兩支連隊折在這裡了,不可能就這麼放任著任小粟他們在這裡撒野。
但也有可能游擊部隊見這邊不好惹,乾脆退守北灣河,這也是有可能的,主要看對方如何選擇了。
等了許久,任小粟也沒見游擊部隊再有人出動,仿佛放棄了這座山脈似的。
任小粟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與尖刀連匯合,自己出來了將近兩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後方怎麼樣了。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南北方向竟有大量軍隊在朝他包圍過來,任小粟愕然,這特麼不是放棄了山脈,而是花費了一些時間集結軍隊,直接往山脈里派了一個團,打算徹底肅清山野!
這是想要包圍他吧!
這下玩大了啊,打一個連竟然派上了一個團?這也太興師動眾了吧。
任小粟腦殼有點疼,他們還說要從這裡橫穿到北灣河炸橋呢,這下還怎麼穿過去啊?
他轉身便彎腰朝身後跑去,得先跑出包圍圈才行。
跑的時候,任小粟還想著能不能種點荊棘藤條把這群宗氏士兵給坑死一些,對方人太多了,團滅是不現實的,但能坑死一點是一點啊。
然而任小粟發現,也許是狙擊手之前呼叫救援的時候,就已經把灌木叢里可能藏著恐怖植物的事情,向後方做了匯報。
以至於這些宗氏大部隊士兵竟是連灌木叢都不走了,只沿著山坡陰面不長灌木的地方走,十分小心謹慎。
而且,任小粟竟然還看到宗氏士兵里,竟有好幾人背著火焰噴射器!有這玩意在,荊棘藤條根本發揮不了太大作用,一把火就燒沒了。
不得不說,植物也是有天敵的。
看到這一幕,任小粟也不再橫生枝節,一路朝著山脈盡頭一瘸一拐的跑去。
宗氏的北灣河指揮官似乎也動了真怒,看樣子非要弄死任小粟不可。
任小粟逃跑時發現,這些宗氏士兵似乎總能找到他的正確方位,因為受傷的緣故,他打算直接甩掉宗氏再與尖刀連匯合的,可計劃竟是落空了。
他逃亡過程中躲在山脊上回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數十名宗氏士兵牽著巨大的獵犬,那獵犬大的可以拖著人走,就連身強體健的成年士兵都有點拖不住它們。
任小粟尋思這獵犬都可以用來騎上來當坐騎了吧……
血腥味,任小粟忽然意識到,他左側大腿外側之前被敵方狙擊手的子彈擦過
417、遮風擋雨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