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已經殺掉了都鐸家主,」王蘊佇立在瞭望台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了,當陽光灑在所有人身上的時候,都鐸騎士們、諾曼騎士們突然都喪失了鬥志。
某一刻,大家也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家主已死才喪失的鬥志,還是因為這來之不易的陽光讓人不捨得用血腥來玷污。
又或者,這兩者都是一種藉口,大家只是不想送死了而已。
任小粟提刀喘息著看向周圍:「臣服,或者死。」
其實,這句話顏六元也曾對草原人說過。
從某種程度上講,顏六元的領袖意識覺醒的要比任小粟更早,雖然顏六元的年齡比任小粟更小。
終於,任小粟也接受了他曾抗拒的東西,這個決定象徵著權力,也象徵著責任。
「卸甲,」任小粟望著面前的騎士說道。
就在這戰場之中,一名名騎士卸掉自己身上的鋼鐵盔甲,並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腦袋上凌亂的頭髮。
嘩啦啦的卸甲聲像是波浪似的,從任小粟身邊一路向外擴散出去。
所有騎士面朝任小粟的方向單膝跪地,以此來表示自己效忠的意願。
曾經小梅跟任小粟說:巫師國度的騎士都極為忠誠。
之前任小粟差點就信了: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忠誠的人性呢?
然而現在看著面前的這些騎士,他真是一個字都不信了。
或許錢衛寧那種被家主背叛後的離開還能夠理解,但眼瞅著諾曼騎士們、都鐸騎士們效忠的主人被殺,也絲毫沒有想要報仇的意思。
不過,任小粟根本不在意他們忠誠不忠誠,他只希望這片土地上能夠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以臣服178要塞為前提的秩序。
任小粟冷聲說道:「都鐸騎士團與光明騎士團的騎士長過來見我。」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兩名騎士長猶豫著走到任小粟面前再次跪下:「願誓死向您效忠。」
「你們不需要效忠我,我只需要你們站起身來看看這戰場之中的屍體,看看諾曼家主與都鐸家主的屍體,然後記住這一時刻,」任小粟平靜說道:「當某一天你們想要產生其他心思的時候,或許今天這一幕,能夠幫助你們做出更加正確的選擇。」
面前的少年渾身是血,散發著一種無處不在的兇悍氣息。
正說話間,城池之外傳來巨大的腳步聲,所有人目光看去,卻正看到那頭恐怖的「惡龍」來到根特城外,正歪著腦袋從它自己撞出的破洞處打量著城內。
凌晨身上有鮮血,但是沒有傷口。
所有人都能想像到,遭遇這種生物的伯克利家族有多麼悲慘。
最擅長火系巫術的伯克利家族,甚至都沒能在凌晨身上留下一絲燒灼的痕跡。
這頭在熔岩中沉睡與成長了兩百多年的生物,恰好就是火系巫師的天敵。
任小粟沒有讓它進城,以免誤傷平民,而凌晨則乖乖的呆在城外,似乎對一切都很好奇的樣子。
兇悍的少年,還有這少年兇悍的寵物,騎士們只覺得眼前所有景象都是在向他們說明一個事實:巫師國度已經被碾壓到地上了。
兩位騎士長低頭不語,內心裡充滿了恐懼與敬畏。
「起來吧,」任小粟看著面前兩人說道:「等會便會有人來接管你們,至於如何讓巫師國度其他家族也明白我的意思,那就看你們怎麼表現了。」
這次主要參戰的只有五個家族,都鐸、諾曼、伯克利、溫斯頓、沃斯,但其實巫師家族還有數十個,雖然小,但凝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想來,這些人一定也正在暗中積蓄著力量。
但這不在任小粟的考慮範圍了,他必須快速回到178要塞之中。
接下來,任小粟要將這裡的一切交到178要塞聯姻對象小夏手中,至於對方能不能掃清巫師國度的障礙,那就是聖堂的事情了。
如果對方能力不足以勝任這一切,那任小粟也不介意等中原戰爭平息之後,再來巫師國度一趟。
任小粟忽然覺得,或許第六野戰師在他們眼中,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