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頭七,碧落如一具傀儡跪在靈柩旁,青年男人沒了心智,竟是在裝著屍骨未寒軀體殘破的少年的棺材旁,侮辱褻瀆了碧落,悽厲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碧落在男人脖頸處咬掉了一塊肉,還咬掉了他的生命。
她成了罪女,男人的父親村子裡的長老以祭奠為名,將她投進大海里,想像中的寧靜之夏沒有到來,日頭最強烈的時候,深海之上濤浪翻騰,湮沒了這個多年來惴惴不安的村長。
聽後人說,路過這一方村莊時,時常在海岸上看見一個絕色的女子落魄地坐著,懷裡抱著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
雖讓人心惶,卻又讓人心疼。
後來,這片海域,叫做碧落。
「碧落海無邊無際,南面是無憂山,北面是西海域。」
輕紗流離看著近在咫尺的無憂山,心平氣和的與身後的輕歌解釋著。
輕歌循著輕紗流離的目光,朝無憂山望去,無憂山山巔氤氳著白霧,山下一座座房屋由晶石堆砌而成,中央之處,一座巨大金蟾雕塑,鎮壓邪魔鬼怪。
金蟾鼎,聚靈靈器,有聚集天地靈氣的作用,不僅如此,還能儲存天地靈氣,供人修煉。
四大帝國,沒有一個國度擁有聚靈靈器,可見迦藍的奢侈豪氣。
也能感受到,迦藍的長老們,對新人的扶持栽培。
環境條件這般好,至於能突破到哪個階級,除了本身的天賦外還有後天的努力。
如之前所說,沒有從天而降的好運和一蹴而成的事,凡事都得遵循世間規律,一步一個腳印。
今日和明日,總得選擇一個時間來辛苦。
到了無憂山的山門前,輕紗流離腳步停下,玉手抬起,指向北方,「夜輕歌,你的房間是最北邊的一個,與你同住的還有一個女子,是個瘋子,你且叫她瘋子就好。」
瘋子——
輕歌仔細摩挲著輕紗流離的話,視線的盡頭是最北邊的晶石房屋。
從此往後,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必須住在這裡。
「輕紗學姐——」看見輕紗流離,來來往往的人目光里都蓄著敬意。
輕紗流離微微點頭,神態怡然,似乎很享受周遭眾人的尊敬。
「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去吧,」輕紗流離道。
輕歌抬起腳步往北面走,直截了當的忽視掉四周各色各樣的眼神和不堪入耳的竊竊私語。
「夜輕歌!」輕紗流離忽的喊住輕歌。
輕歌頓住,背對著輕紗流離。
「你莫要打君若離的主意,他不是你們北月國膚淺的王爺,你沒有資格入他的眼。」輕紗流離攥緊了手,道。
輕歌巧笑焉兮,回眸朝輕紗流離看去,目光里充斥著憐憫,那樣富有同情可憐的眼神讓輕紗流離極不舒服。
「沒有資格的那個人,是你吧?」
音落,袍擺自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如火焰燒,少女眼底神采飛揚,遠山般的眉梢往上挑,張揚如斯,輕狂炫目。
輕紗流離呆訥的站在原地,臉龐僵硬,四肢緊繃,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橫衝直撞湧上天靈感。
少女一針見血一語中的,將她所有的驕傲給打碎。
她低頭,咬牙切齒,眸里的不甘將淡然的氣質給破壞了。
輕紗流離想要落荒而逃,可她是三長老門下的弟子,是迦藍數一數二的天才,她得保持她的大家閨秀如風清貴,徐徐離開。
輕歌往極北的方向走去,沿途是修煉的學生們,絮說紛紛的聲音,此起彼伏。
「喂,你看那個人,是夜輕歌吧,好像是院長帶來的徒弟。」
「嘖嘖,院長真是古怪得很,放著那麼優秀的霓霄學姐不要,要這個夜輕歌,哎,我上次出去歷練,聽說這夜輕歌前前後後有兩個未婚夫呢,起初十幾年被北月國的小王爺嫌棄,後來她與府中管家有染,皇上盛怒之下就解了婚約。」
「不是吧,世家的女子還這麼不檢點?要我是那小王爺,不得氣死來,還有呢?第二個未婚夫呢?」
「第二個未婚夫可就更厲害了,你們知道那浮生境嗎?」
「浮生境,興起的勢力,血腥殘忍強大神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