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的耳朵遭受了安長老好久的摧殘,這老頭子一張嘴喋喋不休的,就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吹……啊呸,是說到痛快處時,老頭子猛地一拍腦門,驚呼:「不得了了,晚上約了瀟湘館的翠花談人生,都已經到點了,小徒兒,別太想為師,為師去和翠花姑娘談談人生很快就來找你。」
輕歌:「……」可以不回來嘛?
老頭子進來時翻牆比翻山越嶺還要困難,走時幾起幾落身輕如燕那腳步敏捷的完全不像七老八十的人。
輕歌額上落下一排黑線,她上次去瀟湘館的時候因為夜菁菁的事情走得急,反而沒好好觀察瀟湘館,沒想到瀟湘館的姑娘這麼吸引人,連腿腳不便的老頭都開始凌波微步了……
輕歌一陣頭疼,而後將馴獸書拿了出來仔細翻看著,比煉器還要認真一些,她總覺得,自己骨子流動著的,是充滿獸性的血。
虛無空間裡的小狐狸不知何時溜了出去,一雙萌態的爪子捧著一盆水費力的爬上石椅放在石桌上,輕歌見此,將馴獸書合上,訝異的看著姬月,不知姬月這是何意。
姬月不理會輕歌,自顧自的爬上石桌,到了輕歌面前,兩隻爪子將輕歌的手捧起,塞進水裡認真的洗著,一面洗一面哼哼道:「下次再牽別的男人的手,就要剁手了。」
輕歌:「……」
「一號出事了。」洗完手後,姬月的聲音突然凝重了起來。
輕歌驀地起身,皺眉:「他怎麼了?」
一號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嗜睡,一睡便是五六天,這一次更為恐怖,仔細算算,竟睡了十三天之久,不吃不喝,只是睡而已,輕歌偶爾會去看看他,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白的恐怖嚇人,像是九十年代香港電影裡的殭屍,不一樣的是一號眉目妖孽,五官生得精緻,一張臉,稜角分明,巧奪天工。
「快去,不然夜傾城有危險。」姬月道。
夜傾城……
輕歌心臟一緊,驀地朝地下閣樓走去,門尚未打開,血腥味就先竄了出來,輕歌愣了愣,靈魂好似都緊張了起來,她驀地將門打開,正看見一號將夜傾城撲倒在地,碧藍的雙眼染上了煞氣,只是沒有任何神智清明可言,活像是走火入魔的獸,骨子裡流動著嗜血。
一號低下頭,想朝夜傾城的臉上咬去,輕歌瞳孔緊縮,驀地上前,一把抓住一號的衣裳,將起提起,朝旁邊門摔了過去。
小狐狸站在輕歌肩膀上,眼瞳幽深的看著狂化的一號。
「身上哪裡有傷嗎?」輕歌把夜傾城扶了起來,問道。
關於一號的事情,夜傾城是知道的,平日裡有空的時候也會來地下閣樓看看姬月,這次應該也只是想來看看,卻沒想到遇見一號發狂。
夜傾城搖了搖頭,「你若是再晚點來,我恐怕就真的有傷了。」
兩人說話時,一號突地低吼一聲朝這邊衝來,脖子上出現了幾道血色鬼紋,像是被人用刀片一刀刀無情割開再結成的痂,千絲萬縷,偏生美艷妖嬈。
輕歌望著一號脖子上的血紋,只覺得在哪裡見過,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也容不得她多想,一號眼見著到了輕歌面前想將輕歌撲倒在地,站在雙手緊攥著,站在她肩上的小狐狸沉著一雙異瞳,突地喝道:「你傷她一絲一毫試試?」
他的話,只有一號能聽得見,如雷貫耳。
發狂的一號突地站在原地,愣住,湛藍如海的雙眼裡不知氤氳著什麼,他雙眼一黑,突地一頭栽了下去。
輕歌走至一號邊上,蹲下身子,突地發現一號的背骨往外突出了些,不僅如此,似是正常人背骨的兩倍,輕歌錯愕不已,朝姬月看去,問道:「一號的骨頭……」
「他身體裡邊的獸骨在生長,只是他的身軀太脆弱,容不下這具獸骨。」姬月無奈的道:「若是再由獸骨生長下去,他只怕會五馬分屍而亡。」
「有沒有解救的方法?」輕歌心底一顫,問道。
一號雖是她在鬥獸場救下的奴隸,可這將近一年的時光,這個有著碧藍雙眼的少年也算是陪著她一路走來,她始終都記得心靈脆弱的少年將她眉間的輕愁撫去,說不要皺眉,他還總是喜歡諾諾的拽著她的衣角,她動身去西海域的時候,他躲在房間裡隔著門縫悄悄的偷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