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接見貴妃竟敢不下跪。」
領頭的宮女瞥見輕歌,怒斥道。
夜正熊回過神來一轉頭,發現輕歌沒有跪下,怒道:「趕快跪下。」
輕歌不為所動,只是輕蹙黛眉。
鳳鸞驕上的幔帳隨著清風飛舞,瀲灩瑰麗,猶似火鳳乘雲而來,鳳唳九天,百鳥為王;遠遠望去,栩栩如生,半懵半真。
驕上帘子被盈盈玉手掀開,皓腕芊芊,玉指纖纖,露出半張絕艷冷傲的臉,絕色風華,傾國傾城,剎那間天地無聲山河失色,就連那日月,好似也沒了光華。
鳳鸞嬌上的美人,眉目青澀稚嫩,一看便知尚未長開,可偏偏冷得出奇,似一塊千年玄冰,方圓百里只有冷空氣。
「既然不想跪,那就不要跪了。」
聲線猶似寒冬臘日的雪,凜然冰冷,威儀自成。
領頭宮女聞聲,臉色驟變,點頭之後立即恭恭敬敬的帶路。『
宮門前,夜正熊走上馬車,輕歌就要上去,夜正熊卻是沉著臉對馬夫道:「回去。」
塵煙滾滾,輕歌冷冷的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北月京城不大,然而如今日上中天烈日灼灼,皇宮到夜家還是有些距離的,夜輕歌一個廢物之軀走回去,熱就不說了,況且今日京城裡的所有人都等著看夜輕歌的笑話,一路上,恐怕又得受盡冷嘲熱諷。
「三小姐,要不要上來?」
一輛墨色的馬車停在輕歌面前,馬車四角鑲嵌著墨綠寶石,車簾前掛著灰色幔帳,幔帳被修長如玉的手掀開一角,露出一張童叟無欺的臉。
墨邪朝輕歌裂開嘴笑著。
猶豫片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輕歌還是決定上了墨邪的馬車,只是剛進幔帳內,看見一張萬年玄冰似得臉,輕歌就後悔了。
怎麼不早說這貨也在馬車裡,不然她情願走回去!
輕歌額上落下一排黑線。
北月冥冷冷的看著輕歌,嘴角蔓延開一絲輕蔑的笑,北月國誰不知道這黑金馬車是他北月冥的,若夜輕歌真想與他一刀兩斷,又怎會上馬車?
不過抱歉的是,輕歌還真不知道這馬車是北月冥的。
墨邪雙手抱胸坐在馬車的邊角之處,看好戲似得望著馬車內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墨邪雙眼漫不經心的瞅著,看見輕歌手上的七禽絳雷蛇時,眸光一亮,問道:「三小姐,你這手鐲是什麼材質煉製的?」
輕歌眼皮一跳,不動聲色道:「蛇皮、蛇骨、蛇肉、蛇心。」墨家邪公子墨邪是出了名的鑒寶專家,天賦異稟,卻不愛修煉,專愛收集各種寶物,世人皆稱,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墨邪家裡找不到的。
「最毒婦人心。」北月冥嗤笑。
墨邪雙眼冒著幽光,對於北月冥和輕歌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並不理會,他抬起手,蔥玉般的手指輕觸七禽絳雷蛇,觸手生涼,還有些黏黏的,墨邪雙手猛地一拍大腿,喜道:「煉製出這等寶物的人絕非泛泛之輩,若不是三小姐告知真相,恐怕我還會以為這是一條真蛇。」
大爺本來就是一條真蛇。
盤曲在輕歌手腕上的七禽絳雷蛇翻了翻白眼,它不僅是真蛇,還是蛇它祖宗。
「墨公子果然識貨。」輕歌道,同時也心驚墨邪的眼力。
暢談間,就到了夜家。
馬車逐漸停下,周圍路人都駐足痴望,手握著皮鞭剛從獵場回來的夜清清看見停在夜家前的黑金馬車,雙眼電光一閃,立即欣喜的走上前想要迎接馬車中的貴人。
車簾幔帳被凝脂般的手掀開,夜清清微微蹙眉,小王爺的馬車上怎會有女人?
只是當夜清清依稀看清幔帳後的那張臉時,整個人都震住了。
夜輕歌?
怎麼可能!
輕歌站在馬車下,朝墨邪抱拳答謝,墨邪揮揮手笑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馬車掉頭準備回王府,北月冥似尊佛般坐著,冷掃了眼墨邪,道:「拿本王的馬車賣人情,真不愧是邪公子。」
「王爺吃醋了?」
墨邪搖著不知從那裡拿來的美人扇,頗為幾分風流倜儻似搖了搖,還朝北月冥擠眉弄眼,嬉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