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望著熱情的蕭水兒,愣了愣,猶豫了會正準備朝蕭水兒走去,半路,夜雪驀地站起伸出手攔住輕歌。
「無名閣下,我早就聽聞閣下大名,不知閣下可願與我切磋切磋?」夜雪道。
輕歌淡淡的望著夜雪,四周的人也全部望向這邊,一個個瞪起眼睛準備看熱鬧,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雖然沒有三個女人,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戲看。
輕歌嘴角勾起,笑意雖濃卻未蔓延進眼底,她朝前走了一步,逼近夜雪,聲音雖然不夠響亮,在座賓客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你算什麼東西?」
夜雪刷的一下全白,她憤怒的瞪著輕歌,勃然大怒,冥千絕不給她面子,沒想到這個女人也讓她當眾下不了她。
她夜雪是誰,天之驕女,夜家未來的希望,北月冥未來的王妃,天賦驚人實力超前,這樣的她,不管走到何處都有鮮花和掌聲,可今日晚上,那樣的狼狽、落魄。
輕歌看了看目光有些躲閃的蕭水兒,走至蕭如風那一桌坐下,墨邪一面喝著烈酒,一面打量著輕歌,視線在輕歌手腕上的蛇形手鐲上停留了許久。
「無名,你這手鐲有些眼熟……」墨邪望著輕歌手上的手鐲,皺了皺眉,桌前眾人都看向他,墨邪冥思許久,眼前電光一閃,只見墨邪一拍腦門,如夢初醒般說道:「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輕歌也有一個。」
聞言,周遭一片譁然。
「不可能。」最先否定的竟是北月冥,北月冥眼神複雜的望了眼輕歌,道:「夜輕歌丹田碎裂天生廢物,怎麼可能是無名。」
墨邪道:「我也沒說無名閣下就是輕歌,只是手鐲有些像而已。」
「三小姐那個手鐲我也看過,與這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蛇形。」蕭如風出口為輕歌解圍,「無名閣下的手鐲是七禽絳雷蛇幻化的,而三小姐的手鐲卻是煉器師煉製出來的。」
墨邪悻悻的笑了笑,眾人也不再圍繞著這個話題。
夜深了,白玉似得光華籠罩整座山脈,平日裡縱橫囂張的野獸都匍匐在各自的領地虎視眈眈,卻不敢輕舉妄動,這滿山的人,都是實力高強者,躲在深夜裡的野獸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輕歌喝了幾杯墨邪遞來的桃花釀後起身朝後山走去,前山賓客滿座,絲竹聲聲,酒香味和談天論地的聲音肆意蔓延。
她走至後山,四下里靜悄悄的一片,夜之深,風之淡,偶爾能看見躲在夜裡的嗜血雙眼,那是無涯山脈的野獸,將自己裹於黑暗,警戒的瞪著她。
輕歌靠著一顆岑天大樹坐下,這樹只有枝椏沒有樹葉,從樹根樹幹到樹枝都是墨色的,像是九幽地府蔓延出來的魔抓,魑魅魍魎,幽影重重。
少女抬眸,視線穿過交叉的黑色枝椏看向掛在天邊的一輪明月,黑瞳氤氳著清光,她的半張臉都隱藏在冰涼的面具之下,另外半張,皎潔清明,精緻妖冶,冷艷卻又嬌媚。
身後,軟靴踩著的枯木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停在其身後不遠處。
「輕歌,累麼?」
這一次,他沒有如往常般吊兒郎當的叫他媳婦兒,也沒有醉醺醺語出驚人,他心疼的望著那道靠著墨樹疲憊的坐著的少女,那背影孤獨倔強,明明瘦弱的不成樣子,可似乎能扛起一片天地,一往無前,雖勇者而獨行。
輕歌不再靠著,她乾脆躺在地上,泥土的氣息清新撲鼻,沒想到只有無邊黑暗和廝殺的山脈也有這般動人醉心的味道。
她望見墨邪,傾城一笑,「果然瞞不過你。」
墨邪走至輕歌身邊,坐下,躺下,兩人望著山脈外天地一角的夜幕,星辰密布,月色撩人,野獸的低吼和泥土的芬芳融在一起,竟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這人別的本事或許沒有,但對於寶物,絕對是見之不忘,我能肯定的說,無名的手鐲和輕歌的手鐲一模一樣。」墨邪道。
輕歌閉上眼,「不愧是墨大收藏家。」
「其實有時候感覺你就是一件稀世珍寶,讓人嚮往,好奇,忍不住收藏,也忍不住拿出去炫耀。」墨邪望著漫天的星辰,輕聲道:「無名也好,輕歌也好,廢物也好,狠辣也好,我只想知道,你還藏著什麼秘密。」
「我相信,小王爺一定會後悔與你解除婚約。」墨邪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