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於邦渡口兩岸,所有的一切都處於黑暗的包圍中。
作為戰地的最高指揮官,長久信竹大佐在陣地的半地下掩體中享有一個獨立的臥室,這也是在艱苦的戰爭年代,他能享有的為數不多的特權之一。
睡夢中,長久信竹大佐的靈魂飄回了日本本土,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首都東京。
歷經數年的戰爭,大東亞聖戰獲得了偉大的勝利。
澳大利亞被占領,印度被征服,德國、美國和英國向大日本帝國俯首稱臣,並簽訂各種賣國條約。
作為大東亞聖戰的英雄,長久信竹大佐穿著筆挺的軍裝,腰挎指揮刀,騎著高頭大馬,行進在東京街頭。
在街道兩邊無數首都人民的歡呼聲中,長久信竹大佐抵達皇宮,得到天皇陛下的親自接見。
一番親切的勉勵後,裕仁走到長久信竹身邊,親手給他換上少將肩章。
收回長久信竹遞交的佐官指揮刀後,裕仁雙手捧著將官指揮刀遞給長久信竹。
「長久卿,你要再接再勵,為帝國再立功勳。」
長久信竹接過指揮刀,彎腰鞠躬,高聲喊道:「哈依。」
皇宮裡早已備下酒宴,長久信竹跟在裕仁身後,直奔餐廳。
落座之後,裕仁端起酒杯,環視參加宴會的眾人,慷慨激昂地說道:「第一杯,敬那些在大東亞聖戰中犧牲的勇士。」
說完,裕仁將杯中酒倒在地上。
斟滿第二杯酒後,裕仁的目光停留在長久信竹身上。
「第二杯酒英雄,長久信竹將軍。」
長久信竹激動的全身顫抖,雙手捧杯,向裕仁俯首後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長久信竹感到一把烈火沿著喉嚨一直燒到胃裡,隨後變化為千萬把手術刀,將他的心肝脾肺腎一刀刀切成碎片。
劇痛之下,長久信竹手中的酒杯掉落在餐桌上,全身痛出一身冷汗,捂著肚子抽搐著一頭撲倒在餐桌上。
這是毒酒!可是為什麼
長久信竹大佐忍受著劇痛看向裕仁,卻看到裕仁七竅流血,趴在地上,如同食屍鬼般爬行到他身邊,一張嘴,露出四顆細長的獠牙。
獠牙中間,鮮紅的舌頭如同毒蛇般伸出,纏繞在長久信竹大佐脖子上,隨後勒緊。
窒息之下,長久信竹的臉色從白色變成紅色,隨後又變成紫色。
「你這個廢物,為什麼不幹掉德國人的炮兵?為什麼不幹掉德國人的空軍?為什麼不幹掉所有的德國人,你這種廢物,朕留你何用?」
咆哮聲中,長久信竹看到一張血盆大口撲向自己。
「啊」長長的一聲慘叫中,長久信竹一挺身坐起身來,伸手摸向自己脖子。
噩夢中天皇陛下的舌頭不復存在,有的只是冰冷的汗水。
長久信竹又摸向自己的臉頰,還好,自己還算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全,並沒有被天皇陛下的血盆大口啃掉。
確認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長久信竹直挺挺的身體軟了下來。
「不吉利,不吉利,這個時候做這種噩夢真的很不吉利。」
一連說出幾個不吉利後,長久信竹身體後仰,躺回到床上,隨後又如同彈簧般彈了起來,仰面對著屋頂大喊:「八嘎,八嘎你們有完沒完了。」
一連串急促的爆炸聲淹沒了長久信竹的喊聲,整個掩體在爆炸聲中不停顫動,一縷縷的塵土自屋頂掉落。
「該死的德國人,該死的德國炮兵,一點武士精神都沒有。」長久信竹大聲咒罵道。
一連三天的時間裡,長久信竹和他的部下連同陣地遭受了德國炮兵的抽瘋式炮擊。
每逢夜晚,每隔短則三十分鐘,最多一個小時,德軍炮兵就會對日軍陣地進行一輪三發急速射或者是五發急速射。
炮彈爆炸發出的巨大噪音中,長久信竹和部下幾乎是剛剛入睡便被爆炸聲驚醒,一場覺睡的是痛苦萬分,就連做夢都是斷斷續續、中間還要插播廣告的電視劇模式,而不是一氣從頭演到尾的電影模式。
長久信竹曾經想過讓己方炮兵用相同的模式騷擾德軍,得到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