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北大西洋的天氣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上午還是晴空萬里,中午就是晴轉多雲,到了傍晚,已經是暴風驟雨。
作為一名有著二十五年航海經驗的老船長,比爾.特納對天氣的巨變早已適應,然而此次卻是例外。
特納船長吧嗒吧嗒抽著菸斗,臉色和艦橋外的天色一般陰沉。
巨人號郵輪八千噸的身軀在驚濤駭浪中穿行,忽而被拋上浪濤的峰頂,忽而急速跌落至谷底,連帶著特納船長的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巨大的浪濤一次次拍打在巨人號的船身上、甲板上、甚至是艦橋上,隨後撞的粉身碎骨,化為無數水滴掛在船身的每一個角落。
隔著厚厚的玻璃,特納船長仍舊能夠感覺到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然後直透他的心臟。
威廉船長的兒子,實習船長威廉.特納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老爹身上散發出濃濃的不安。
小特納清楚地知道老爹不安來自於那封警示的電報。
德國海軍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戰列巡洋艦,以及義大利海軍主力已經進入大西洋,原本由英國皇家海軍主宰的大西洋海面已經不再安全,周圍的八艘驅逐艦也無法再保證bp-264船隊中十六艘商船的安全。
至於海底,那裡已經是德國海軍兇殘的潛艇部隊的勢力範圍,早已脫離了英國皇家海軍的掌控。
「這一次的戰爭,比上次的更加兇險,時間恐怕也會更長。不知道要打多久?也不知道要有多少像你一樣的年輕人會葬身於戰場?我希望你不是其中一個。」特納船長盯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與老特納不同的是。年輕氣盛的小特納船長圓潤的下巴高高揚起。俊秀的臉上滿是不以為然。
「我們能擊敗德國人一次,就能擊敗他們第二次,大英帝國,尤其是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是戰無不勝的。」
老特納船長對兒子的豪言壯語不以為然,而是盯著外面的電閃雷鳴,眼中露出回憶的神采,中間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這一次的戰爭即使我們能夠獲得勝利,也會付出慘痛的傷亡。就像上次戰爭那樣,那次戰爭幾乎毀掉了英國整整一代年輕人。」
「你又想起你慘痛的經歷了?有那些驅逐艦護航,德國潛艇不敢靠近我們,要是他們敢靠近我們,那麼大西洋就會是他們的墓地。」小特納船長依舊不以為然。
「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真是幸福,你不知道戰爭的可怕,我告訴你,現在說不定就有一艘潛艇正跟在我們的船隊後面,在等待機會偷襲我們,或是在召集它的同夥到來。八艘驅逐艦能擋住潛艇。難道還能擋住戰列艦?」老特納船長說道。
「皇家海軍的艦隊現在肯定正在......」
一個巨浪打來,巨人號的船身猛地顛簸起來。小特納船長身子一晃仰面倒去。
一隻大手抓住小特納船長的衣襟,穩住他的身子。
出手的是老特納船長。
小特納船長看到老爹依舊站的筆挺的身姿,臉上閃過一道紅暈。
「剛才的浪太大了,我是不小心才被甩出去的。」
「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老特納船長仿佛沒有聽出兒子是在找藉口掩飾,關切地叮囑道。
打發走心愛的小特納,老特納船長盯著窗外海天一色的漆黑,還有那不時閃過的雷龍,嘴角喃喃自語道:「太像了,和那一次的遭遇實在是太像了。」
惡劣的天氣勾起老特納船長埋藏在心底某些慘痛的回憶,護航艦隊旗艦搏鬥者號驅逐艦上,艦隊司令阿克曼中校同樣心驚肉跳。
阿克曼中校心中的不安因素來自通訊室和雷達室。
先是通訊室截獲了一段無線電波。
這段電波信號極強,似乎就來自於附近。
片刻後,雷達室傳來消息,雷達探測到艦隊後方出現艦船信號。
很明顯,自己的bp-264護航船隊被軸心國的潛艇盯上了,剛才那段無線電波肯定是它在召喚自己的同伴。
阿克曼中校回頭看向船艙的牆壁,陰戾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牆壁與漆黑的夜色,直達那艘不懷好意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導火索BP-264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