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板上時,雙方還只是甩眼色,假裝不認識呢。
但是一進船艙,盧象升看不到的地方,山西軍和船上的水兵立即來了個勾肩搭背:「哈哈哈!小子,是你啊?當初你去參加小浪底民團,我去了山西民團,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
「嘿,我已經從小浪底民團,變成海軍戰士了。」
「我現在是陸軍,咱們已經完全不在一個編制裡面了,哎呦。」
「這有啥好奇怪的?當初咱們一個班出來的小三子,你還記得嗎?他現在加入空軍了!空軍的待遇,那才叫一個好字。聽說他軍餉比咱們高五成。」
「我操,這麼說得我也想去當空軍了。」
「空軍可沒這麼好當!身體素質要求嚴著呢。」
「對了,咱們這次好像是要去打錦州!」
「對的,就是《大凌河邊軍一小兵》裡面說的那個錦州,那個可惡的祖大壽。」
「就是他殺了禾教習。」
「可是禾教習現在還活著啊,沒殺死啊。」
「沒殺死更要報仇嘛。」
「對對對,這次是去給禾教習報仇血恨的。」
各個船上,到處都在發生類似的聊天,接著,士兵們幾乎全都同仇敵愾地大喊起來:「攻下錦州,報仇血恨!」
盧象升聽到船隊裡到處都有人在喊著「報仇血恨」,倒是挺意外的,轉頭對曹文詔道:「你的士兵,士氣好足啊,還沒出征,他們就吼得震天響了,本官似乎都不需要給他們做戰前動員了。」
曹文詔嘿地笑了一聲。
曹變蛟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嘛因為他們好像有一些小小的私人恩怨在裡面。」
盧象升:「私人恩怨????」
想了好幾秒,突然恍然,曹文詔的部下是關寧鐵騎,而關寧鐵騎以前就是在關外打仗的嘛,與祖大壽有些私人恩怨也不奇怪,嗯嗯,應該就是這樣的。
船隊即將啟航。
突然,岸邊又跑來一支隊伍,對著船隊大喊:「等等我們,我們也要去。」
船上的人定睛一看,認出來了,是當初孫傳庭進京時,帶過來的六百固原邊軍,為首一將,正是窮凶極惡恐怖無比的陳千戶。
孫傳庭現在在京城坐冷板凳,但這六百邊軍可不能浪費在京城裡發呆,當然就要跑出來加入陣列啊。
船上的水兵一看到陳千戶,頓時大叫起來:「糟糕,祖大壽知道我們要奇襲錦州,他居然先一步趕來奇襲天津港了,兄弟們,快對祖大壽開炮。」
水兵們大笑,對著陳千戶一行人各種笑,有一門沒有裝填炮彈的大炮,還真的轉動起來,對著陳千戶瞄呀瞄的。
陳千戶怒:「他娘的,你們在軍校怎麼學的?不管有沒有裝填彈藥,槍口和炮口絕不能對著自己人,剛才那門炮誰轉的?把他丫的關一天禁閉。」
這話罵得有理!
炮兵營的營長,馬上拎出來了一個不知輕重的愣頭青,將他丟進了小船艙里關禁閉去了,並且給陳千戶等人道歉。
陳千戶氣了一下,也不深究,帶隊登上了幾條運兵船。
船上的水兵和山西兵,全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畢竟,他可是祖大壽的扮演者啊!上這趟船,感覺真的是怪怪的。
陳千戶一看大伙兒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頓時委屈得不行。
趕緊瞪大一雙眼,在船上尋找起來:「記者呢?隨軍的戰地記者呢?」
「陳大哥,我在這裡呢。」船上還真有一個記者,正是老牌戰地記者周大丫,以前她一直在中原跟蹤播報流寇剿滅戰,但現在流寇已經沒了,她就來到遼東,身後還跟著一個特勤小隊,抬著個門板大的微型攝像機。
周大丫一向的風格就是軟,又軟又糯,盈盈笑道:「陳大哥,你找妹妹有何事啊?」
陳千戶:「伱在就好!這一次我要去錦州城,親手剁了祖大壽的狗頭,你一定要把這一幕拍下來,要讓所有人看到,我他娘的是個好人,好人!我是好人,知道嗎?」
周大丫笑盈盈地道:「陳大哥,我看您這次好強的氣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