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遍,可是……,唉,小人哪,小人哪。」
程越可以想見這些一輩子只懂得鑽研學問的人是如何被戶部推託的,道:「這樣吧,我知道你們都不富裕,這些年來恐怕把自己那點身家都填進了國子監,來,你們隨我回府,我給你們把虧空補上。以後每個月,只要朝廷不撥錢糧,你們就到我府上去領,不管我在不在。你們教出來的學生我都要了,全都帶到中書省去,找右丞郝楨,我會跟他打招呼。太子那裡,你們就不要去煩他了,怎麼樣?」
許衡的國子監內,出了許多人才,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不忽木。他被後世稱為「純儒」,這是至高的榮譽。他的父親是康里人,叫燕真,母親是高麗人,叫金長姬。不忽木為人沉靜敏達,廉正守直,才華也令人稱道,歷史上曾作為託孤重臣,但此時還未出仕,早就是程越覬覦的人才。
眾大儒聽完程越的話,欣喜若狂。許衡握住程越的手,哭得雙肩一聳一聳,這是在宮裡,不然他定然會放聲痛哭。
程越溫言安慰,剛想帶他們回府取錢,忽然聽到身後又傳來一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左丞大人留步,公主殿下有請。」
程越還沒回頭,就笑道:「珍珠,你這個小丫頭跟著我多久了?」
一回身,清秀可愛的小珍珠立時忸怩地出現在程越眼前。
不待程越說話,珍珠道:「大……左丞大人,魯國大長公主有請,請左丞大人跟奴婢來。」
程越笑道:「好,公主殿下相召,敢不從命?」回頭對眾大儒道:「有勞各位大人先找地方稍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眾大儒哪有不肯的,姚樞指著一處偏殿道:「那裡可以休息,左丞大人不用急著回來。」
程越微微一笑,拱手道:「有勞。」跟著珍珠匆匆而去。
眾大儒進了偏殿,找地方坐下,竇默道:「幸虧有左丞大人,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許衡道:「大元朝中,只有左丞大人還算可以依賴,只可惜他待不久啊。」
姚樞道:「都說左丞大人在南宋所圖甚大,如今看來,好一個亂世英雄!」
竇默道:「學士是覺得左丞大人可成大事麼?」
姚樞道:「南宋兩位聖人暗弱,皇帝幼小,朝中大臣有才能的不是投入他的門下,就是與他友好。大都督手下文武皆備,大權在握,再養望幾年,大宋還姓不姓趙,難說得很。就算還姓趙,從他今天在大元的朝中都敢頤指氣使來看,南宋的皇帝只能拱手聽命,這是曹操的手段啊。」
許衡道:「我們都能看出,大汗不可能不清楚,那左丞大人豈不是很危險?」
姚樞搖頭道:「未必。大汗想用左丞大人幫他解決北方和日本的麻煩,左丞大人回南宋後一時也無暇北顧,以後的事情難說得很。」
竇默笑道:「左丞大人今天在朝中可是有南面稱王的架勢,滿殿群臣,何時被這樣罵過?那等氣勢,與大汗相比也不遜分毫,未來可期啊。」
眾儒皆笑,姚樞擺手道:「就說到這裡,不要傳出去。」
程越跟著珍珠,穿過幾座宮殿,走入後宮。元朝的後宮沒有那麼森嚴,時常有宮外的人進出,最多的是喇嘛,其次是各種文學之士或者畫師,像程越這樣的大臣也會有,可見蒙古風氣的開放。
程越隨珍珠走進延春閣深處,幾乎已出後宮,那裡並排有幾棟精緻廣大的別院,就是為沒出嫁的公主準備的公主府,現在只有兩個並排的公主府住著人。
珍珠走到這裡,腳步也輕盈起來,還向程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程越喜歡她的可愛,故意重重咳嗽一聲。嚇得珍珠用眼神向他一直哀求。
程越微微一笑,牽過她的手捏了一捏,再向她眨眨眼睛。
珍珠心在狂跳,低著頭,快步領程越進到囊加真的公主府。
公主府其實就是一個大的兩進跨院,外面是侍候的宮女所住,囊加真住在裡面,她從小喜歡騎馬射箭,院中還有一個射箭場。
程越走進第一進院中,面前出現幾十名宮女,含羞帶怯地一齊向他行禮。幾十名宮女全都是漢人,每個都長得清秀可人,氣質溫婉。看得出以大家閨秀居多,儘是囊加真為自己挑的陪嫁。囊加真明顯是鐵了心要嫁給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