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輕輕一拍大腿,道:「好,大計已定,無事退朝。程越,明天要出發去圍獵,你別遲到。」
程越笑道:「臣定當準時出發。」
忽必烈揮揮手,內侍呼道:「退朝。」
群臣向忽必烈與察必行禮,目送大汗與大皇后回去寢殿 。兩人走後,群臣從大明殿中走出。
阿合馬向程越拱了拱手,程越回禮,兩人一笑,各自分開而行。
真金走到程越身邊,歉意地道:「抱歉,讓你失望了。這次我猝不及防,再說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
程越看了他一眼,道:「膽子不大怎麼成功?中書有了起色才最重要。」
真金道:「你讓吏部和禮部主管此事,是不是覺得時機不到?」
程越道:「當然,阿合馬勢大,怎麼可能一下子把他掀下馬?要慢慢來。」
真金點頭道:「你說得對,這次多虧了你。下一步要怎麼做?」
程越道:「先辦好這件事。有了中書的監督,阿合馬不至於明目張胆地收取賄賂,放人過關,但私下裡的手腳少不了。你慢慢陪他玩,要給他厲害瞧,但又不能撕破臉皮。大汗說得很明白,不願你與阿合馬衝突,別讓大汗失望,該忍就忍。」
真金嘆道:「你若是能一直不走就好了,我也好隨時請益。」
程越道:「這只是個開始,太子別急,下次上朝時我還有本,太子要據理力爭,最後的收尾我來做。」
真金一怔,道:「這麼快就要再出手麼?」
程越道:「當然,怕什麼,中書剛有一點起色,要趁熱打鐵。」
真金笑道:「今後一切都聽你的,你拿主意。我們賣力氣。」
程越笑道:「大家精誠合作,不分彼此,還不都是為大汗效命麼?」
真金哈哈一笑,向程越拱手而別。這幾天來,從沒有這樣痛快過。
程越沒走幾步,就聽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左丞大人慢行,下官老朽,追之不及。」
程越回頭一看。果然又是姚樞那些儒生。
程越拱手笑道:「大學士慢來,有何見教?」
姚樞等人氣喘吁吁地走到程越面前,人人都滿面興奮之色。
姚樞一把握住程越的手,神情激動地道:「左丞大人今天好不威風!敢於當朝呵斥一品大員,還能讓大汗下旨彰顯漢學,我們漢人有望啊。左丞大人有功於社稷,我等誤會了左丞大人,特來向大人請罪。」
程越搖頭道:「你們弄錯了,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彰顯漢學。而是為了造福百姓。你們的事,我不會管的。」
姚樞面色一滯,道:「左丞大人說的是……?」
程越兩手一攤,道:「就是你們要找我說的事啊。」
竇默滿面狐疑地道:「左丞大人,我等還什麼都沒說呢,大人就已經知道了?」
程越道:「你們找我還能說什麼,大不了就是科舉辦學那些東西,我說錯了麼?」
眾儒生果然露出些許尷尬。許衡嘆道:「自古……」
程越可不想聽他長篇大論,連忙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但這事我不管。你們再找我也沒用。」
姚樞急道:「左丞大人,科舉關係重大,只有左丞大人或許可以壓制朝中反對的達官顯貴,若能成功。左丞大人功在千秋啊。」
程越看著姚樞花白的頭髮,苦笑一聲,道:「姚學士,你怎麼還不明白,不管是誰,都沒辦法說服大汗現在就開科取士。四海未平。北方不定,蒙古人學風未起,只能說時機不成熟,你們還不明白麼?」
姚樞慘然一笑,道:「老朽又何嘗不清楚?但老朽行將就木,不甘心在死前看不到朝廷開科。左丞大人也許不知,去年老朽曾在大汗面前昏倒,怕是……活不了幾年了,唉。」
程越知道姚樞得的是心腦血管的病,將在兩年後病故,溫言道:「學士急也沒用,應當安心養病,多培養些弟子。哦,對了,朝廷給國子監的錢糧是不是經常中斷?」
許衡是國子祭酒,聞言長嘆一聲,辛酸地點了點頭,道:「不瞞左丞大人,這次已經半年沒給了,學生們現在每天都要上山砍柴,換些錢糧堅持學習。戶部那裡,我已經跑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