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道:「既然如此,最好的情況就是引日本人不斷進攻,讓日本人以為自己可以傷到王爺,才有利於王爺包圍日軍。昨天登岸的時候,日本人被王爺的弓弩嚇了一跳,又被外圍的軍隊用弓箭射住,沒辦法接近赤坂山,可這雨一下,日本人就不怕了。」
金夫人恍然大悟,喜道:「我明白了,下雨的時候弓箭使用不便,日本人會以為覓到了最好的機會,所以會拼命進攻王爺,後背便暴露無疑。」
張淑芳插口道:「我猜王爺還會故意收縮防守,讓日本人更加自以為得計。」
張淑芳話音剛落,程越重咳一聲,笑道:「這場仗你們指揮算了,根本用不上我嘛。」
眾妾笑成一團,程越嘆道:「不知不覺間,你們也學會了許多兵法,我以後可以再輕鬆一點。」
完澤溫柔地輕撫程越的面頰,柔聲道:「王爺國事操勞,要儘量多休息,姐妹們漸漸都可獨當一面,王爺的苦心總算沒有白廢。」
程越喃喃地道:「現在就看這場雨能不能下的時間長一些,如果雨勢不急,那就更好了。」
羅夫人匆匆從外面進來,稟報道:「王爺,早前派出去的十員將領回來了,王爺要在哪裡見?」
程越坐起來道:「就在這兒吧,你們迴避一下。」
眾妾施禮退下,只留三位公主陪在程越身邊。
程越坐到上首,三位公主陪坐左右,忻都等十人躬身而入。宮女們立即奉上香茗。
行禮罷。程越見他們身上都是血跡斑斑。笑道:「看來經過了一場血戰哪,進展如何?」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戰陣上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彼此探討。忻都羞愧地道:「王爺,末將無能,只向外推進三里,再走兵力就顯不足。」
程越笑道:「三里已經很好了,正合我意。你們把傷亡報到不忽木那裡,抓緊時間趕快休息。傍晚時估計會下雨,那時候才是真正惡戰的開始。」
眾將垂首稱是。
程越擺手道:「去吧。」
眾將行禮退下。
眾將走後,完澤笑道:「王爺,忻都現在對王爺服氣得很,再不見昔日的囂張,他倒是個聰明人。」
程越點頭道:「這個人和洪茶丘一樣,心高氣傲,自以為是,讓他們低頭確實不易,不過一旦低頭。辦事也算得力。」
囊加真道:「王爺還是要殺他麼?」
程越沉吟道:「至今我還沒改變主意,但也說不定。如果他能讓我放心。我也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囊加真故意道:「那位王繡姑娘又該怎麼辦?」
程越大笑道:「我可不會因為要得到一個女人就殺人,你不要小看我。」
完澤好奇地道:「忻都父子不死,王爺不就得不到這位姑娘了麼?」
程越淡淡笑道:「我說過的話,從來算數。忻都父子不死也得退婚,沒別的選擇。」
囊加真嘟起嘴,道:「王爺這回可是要真正地搶親了麼?」
程越笑道:「那也得他們父子能活下來!」
各營接到命令,全都開始加固帳篷和陣地,背靠赤坂山,圍繞程越所住的鴻臚館,近十萬人擺出了一個很怪的陣式。
通常來說,程越所住的地方應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加強護衛,可偏偏程越在中路只布了十幾層單薄的防禦,兩側和後面的山頂倒是重兵雲集,一副要圍殲來敵的架勢。
藤原經資也在調兵遣將,各軍的兵力全部前移,合田五郎和安藤二郎率兩萬人火速繞到赤坂山後身,要從程越身後發起攻擊。其餘九萬人則把赤坂山圍得水泄不通,能否攻下赤坂山,勝敗在此一舉!
程越將山頂交給張貴和陳吊眼,山坡直到鴻臚館交給阿里海牙和張世傑,坡下全是蒙古兵馬和高麗兵馬,再加上一部分登上陸地的海軍及其他精銳。
交戰雙方共二十餘萬人,從空中鳥瞰的話,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軍隊,就要在這座小山周圍一決雌雄!
傍晚,天色愈發陰沉,涼風漸起,海面上隱隱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程越一手挽著柔娘的纖腰,神情輕鬆地在走廊里散步。珍珠小步快走過來道:「王爺,該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