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道:「是啊,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
季子嚇得一激靈,急道:「王爺,天皇世系要動搖了麼?」
程越「嗯」了一聲,點頭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天皇世系也是如此。」
季子驚恐地連退三步,她只有十二歲,哪裡能想像這種大事?
程越柔聲道:「你不要害怕,我說過,無罪之人我不會隨意傷害,天皇世系因為你的緣故,如今也可算我的親戚,我當然會好好保護他們。」
季子心中稍定,捂著胸口道:「妾身只是憂心兩位姐姐而已。」
程越笑道:「她們絕不會有事。」
程越在清涼殿談笑風生,常御殿內,龜山上皇一個人坐在座中發呆,直到佶子親自端來午飯,龜山上皇才醒了過來。
佶子見龜山上皇神不守舍,體貼地為他盛好飯放在面前,道:「陛下,這是完澤公主剛派人送來的飯菜,聽說陛下喜歡昨天的炸丸子,特地又做了一份。」
龜山上皇低頭看著這幾道精緻的飯菜,喃喃地道:「明天過後,我們還有這樣的飯菜可吃麼?」
佶子連忙安慰道:「陛下,鎮南王殿下若要對陛下不利,又何必煞費苦心地關照陛下呢?先父屍骨未寒,他又怎麼會痛下殺手呢?」
龜山上皇嘆道:「朕其實不怕他對朕不利,而是擔心他會廢除天皇的皇位。朕從別人那裡輾轉聽說,鎮南王恐怕確有此意。」
佶子雙唇緊閉,低頭思索了半天,抬頭道:「果真如此的話,陛下有何對策?」
龜山上皇茫然道:「朕哪有會有什麼對策?除了服從,還有其它辦法麼?」
佶子道:「要不要妾身去季子那裡探一探口風?」
龜山上皇苦笑道:「知道了又如何?何苦多費工夫呢?」
佶子嘆了口氣,道:「如今朝中大臣都已依附了鎮南王,的確莫可奈何。」
龜山上皇嘆道:「鎮南王的實力之強,手段之高妙,令人嘆為觀止!佶子,你這個妹夫,真可稱得上天下第一的梟雄!」
佶子道:「鎮南王是兩朝重臣,執掌大宋權柄,連忽必烈大汗也要讓他三分,這樣的人,又豈是我們小小的日本可以輕易應付的?」
龜山上皇痛悔得一拳捶在榻榻米上,道:「只恨北條時宗狂妄自大,引狼入室,千年的天皇世系,竟要結束在朕的手上!」
佶子默然無語,心中也覺無限悲涼。
宋元聯軍的行動瞞不過日本文武的眼睛,程越眼看就要離開日本,卻召集群臣要開大朝會,分明是要決議大事。
翌日清晨,京都所有大臣悉數上朝,連在家中養病的也勉強爬起來進宮,就是要親眼看看會發生什麼。
京都的皇族尤其緊張,平日裡並無資格上朝的也想方設法地找各種理由參與,居然全獲准許!
常御殿內外,眾多日本大臣排列得密密麻麻,卻沒有任何人交頭接耳,每個人的面色都極為嚴肅,靜靜地等待著殿內傳來的消息。
上朝的鐘聲敲響,熙仁皇太子與後深草法皇先入殿,接著就是龜山上皇和後宇多天皇。
鐘聲再響,程越與完澤、囊加真、忽土倫走進殿中,日本君臣全部起立相迎,恭身行禮。龜山上皇等人再也不敢如程越剛進京都時那樣托大,恭謹異常。
程越微微點了點頭,道:「平身。」自顧身坐了下去。
龜山上皇和後深草法皇心驚膽戰地坐到程越的身後和旁邊,心裡明白,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程越先是拿出幾份奏摺,叫過來幾位大臣,向他們依次詢問,又下了幾道旨意,不過這些都沒什麼人關心。
處理完政事後,程越咳嗽了一聲,常御殿內外立即肅然無聲。
程越指著自己面前的位置,回頭道:「上皇陛下,天皇陛下,請你們到我的前面來。」
龜山上皇只覺心頭一緊,瞬間全身發軟,牙齒打戰,想站起來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後宇多天皇的臉龐也立刻變得蒼白起來,但他似乎比龜山上皇要勇敢些,緩緩從御座上站直身體,簡單地答道:>
程越又轉頭對後深草法皇和熙仁皇太子道:「法皇陛下,皇太子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