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指著空空如也的桌子笑道:「王爺不是要請下官吃便飯麼?飯在哪裡?下官可是聽到王爺相召,放下筷子就趕來了。」
程越哈哈大笑,道:「飯菜馬上就到,丞相請坐,我也沒吃呢,就在等丞相。」
安童含笑坐下,程越坐到他的身邊,顧夫人為安童倒茶,其他幾位夫人便去張羅飯菜。安童一見顧夫人,立時便為之驚艷,但他知道分寸,絕不多看,轉過頭若無其事。
程越早有準備,說了幾句閒話,幾道精緻的飯菜便端了上來,安童先填了填肚子,才把筷子放到一邊,道:「王爺此時相召,一定是有要事,安童不才,王爺若有吩咐,不敢不從。」
程越微微一笑,也放下筷子,道:「我找丞相的事,事關重大,丞相要麼不聽,如果聽了的話,就要按我說的去做,丞相信不信我?」
安童一怔,神色嚴肅下來,道:「王爺,敢問可是與朝政有關?」
程越點點頭,道:「當然,私事我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麼?」
安童認真地想了想,道:「王爺,只要不是違逆大汗,下官無有不從。」
程越笑了笑,道:「是不是違逆大汗,難說得很。」
安童登時大驚,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接連後退幾步,兩眼圓睜,驚道:「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汗對王爺可是不薄!」
程越不禁哈哈大笑,招手道:「丞相你坐下,別怕成這副德性,我怕以後想起來忍不住笑。」
安童被程越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程越的臉色,才重新回到座位坐下,依舊忐忑地道:「王爺,下官不是疑心王爺,下官只是不懂王爺的用意。」
程越笑道:「正要跟你解釋。不過在此之前,要多謝你在朝中為我仗義執言。」
安童搖頭道:「王爺不必客氣,脫歡察兒的作為委實太令人齒冷,下官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程越故意嘆了口氣,道:「那也要多謝你第一個站出來,當時我實在是有些心灰意冷。枉我為大元殫精竭慮,東征西討,卻要受這般詆毀,要是沒人替我喊冤的話,我以後也不會再來大都了。」
安童聞言,又是驚訝,又是嘆息,道:「王爺何須如此,大汗和大皇后最後不是給王爺主持公道了麼?王爺受的冤屈,朝廷上下,感同身受。」
程越笑道:「不要緊,這是我私下對你講的話,你不要對別人說,大汗那裡也不行。」
安童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是,下官省得。」
程越道:「我今天請你過來,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與脫歡察兒那件事還有點關係。」
安童道:「請王爺明示。」
程越微微點頭,道:「你記得與脫歡察兒一起被關押起來的曹震圭吧?」
安童一怔,道:「此人只是個江湖術士,但聽說在大都小有名氣。」
程越笑道:「的確,所以他也給別人算過命。」
安童眼睛一亮,急道:「王爺的意思是……」
程越沒有馬上回答安童的問題,而是笑道:「曹震圭被打進天牢,中書省和尚書省都管不著,但你身為怯薛官是可以進去的,也可以派人進去,如果我是你的話,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安童有如醍醐灌頂,喜出望外,重重地一拍手掌,低聲道:「王爺,曹震圭可是給某個人算過命?」
程越微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最好去問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安童定了定神,鄭重地抱拳道:「臣多謝王爺,臣明白該怎麼做了,這就去安排。」
程越笑道:「如此甚好,速去速回,我不留你,不過你要先把飯吃完。」
安童心急火燎地哪還顧上得吃飯,但程越的話他又不敢不聽,立即答了聲是,捧起飯碗大口地把剩下的飯幾口咽下肚,向程越深深一禮,拔腿就要走。
程越突然又道:「曹震圭的家人你要留意。」
安童又被程越一語點醒,感激地向程越再施一禮,匆匆離去。
安童剛走不久,程越也吃完了飯,曹睿芳便悄悄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程越行禮。
程越跟他細述了有關於圖讖的事後,馬上向他下了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