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四個多月過去了,春回大地,送暖人間。由於剛來到這兒,紅纓一夜之間掃蕩了整個兒狼窩,因此得以有了安然活命的機會。從那之後,紅纓就被軟禁在這座院子裡。她身邊除了有兩個女侍看著以外,那位殿下還讓六位暗衛暗中嚴守這院子。
所以,她再也沒了出去的機會了。時間一長,不免生出厭倦的情緒。
幸好還可以養著兩隻狼崽子長大,現在,狼崽子們已經慢慢長大了。
這座院子就如一方囚籠,隔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繫。這些日子以來,她時常擔心和親一事。後來,也漸漸想通了,興許沒了她,也還可以讓其他的姊妹代替她去出嫁。想來,這件事應該已經解決了吧。
樓湛不在太師府的這些日子裡,白亦蓉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到慈安寺上香,每一回都會去後面的禪院探望祖母。祖母依然每日靜坐參悟,身邊陪伴的女童清兒很喜歡白亦蓉。每回白亦蓉來禪院,她便纏著白亦蓉給她講外面的世界,然而對於外面的世界,白亦蓉也是知之甚少,於是便教她識些字。
時間長了,白亦蓉也成了慈安寺的常客。
到寺廟去,無非是求個心安罷了。
除了去寺廟上香,亦蓉便是待在府中,然而,只要一靜下心來,她就會想起樓湛。有時候實在無聊,她便跟著鶯兒和雁兒學些刺繡。學這東西的時候,起初還為這扎破了手指頭,後來熟能生巧,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偶爾,鶯兒會看見自家夫人對著一幅畫像發呆,她也瞧見過,那畫像上的人可不就是姑爺嘛。
姑爺離開太師府那麼長時間,竟也沒回來過,她真為自家夫人感到不值。
這會兒,夫人又展開那副畫在發呆了,看背影,她就感受到了夫人難以言喻的心情。
「鶯兒,收拾一下,去慈安寺吧。」一直沉默著的白亦蓉忽然出聲道。
「是,夫人。」
雖然開了春,但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因此亦蓉並未換上單衫,仍是外面套遮個襖子,保暖驅寒。
下了馬車之後,亦蓉提著裙擺上了石階。兩個丫鬟攙扶著她,身後還跟著個僕婦,拎著一籃子東西,這些都是為祖母準備的。
上了石階,剛一抬頭,卻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是樓湛。
他的存在感太強了,她不得不注意到他,即便他只站在路旁。
有他在的地方,總能讓白亦蓉感受到安穩。
「蓉兒。」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地為她著迷。多月不見,他的思念早已泛濫,恨不能將瘦弱的她擁在懷裡,盡情訴說對她的思念。
這樣的思念可以是在某個日夜的某個時刻突然的失控,也可以是在無時無刻的呼吸之間。那種想要立刻見到對方的想法在腦海中、在心上,強烈而痛苦。
如今,他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他眼前啊。那麼,他的小妻子呢?她會像他一樣滿心的思念嗎?
白亦蓉在看到樓湛的那一瞬間,心中一震,仿佛失了魂魄的人兒終於找回了她的三魂七魄,雙眸重新煥發了神采。她不自覺地微笑,美麗的眸中全是愛意。
她心愛的人兒啊,就在眼前。
幾乎是想也未想的,她便脫口而出:「夫君......你怎麼也在這兒?」說完,她自己倒有些驚訝於莫名的衝動。
樓湛微微嘆氣:「你說呢?」
「我們......父親不讓我見你。」白亦蓉微微垂著眸子道。
身旁的遊人來來往往,喧鬧而嘈雜。
寺廟旁邊的樹枝上發了淡青色的新芽,穹室中暖陽高照,處處都是悅耳的鳥鳴。
他伸出一隻手,說:「跟我來。」
亦蓉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身後的丫鬟和僕婦。
鶯兒點點頭兒:「夫人,你安心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
樓湛帶著白亦蓉來到一顆樟樹下,樹頂如傘蓋,遮天蔽日。這地方比較偏僻,並沒有其他人來此。
樓湛一身緇色的常服,長身玉立,他牽著白亦蓉的小手,讓她面對著他。
她的小手涼涼的,被他握在大掌里,將自己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
「蓉兒,你想我嗎?」他柔聲喚她,直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