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二章截風白幕
幕邇扎熟稔地挽起狹長的馬刀。力態飽滿的他,一經獲得確鑿的命令,身軀攢射的力量,瞬間銳化在指端。
他猛地甩動馬鞭,驅動響蹄已經彈歡的馬匹,身弓矮挫之間,整個飛奔的人,身廓綻放的一瞬,已經豁然躍上馬背。
大地上,轟轟隆動的濁黃的風塵,再一次沖騰著膨大的煙霧,形成緩緩移動的風輦。
緩移的風輦中,一個個鐵騎仿佛平行飛射中勁疾的長箭,射向羽焰火大地。
羽焰火牧人就像一個歸牧者那樣。將歡嬗動頻狀態、河流一樣的羽焰火勞力馬,驅遣在前方,自己隨著不急不緩顛動的馬步,身形依然穩態地矗著。好像那樣的姿態,平靜地在時空一直存在著。令人想像——不盡邈邈無極牧歌飄逸的遠方。
那匹乾草黃,敏捷踩動大地的每一步,都帶有精緻短暫的射殺狀。時刻保持著即時彈躍的顛步和脈動。
獵司里迪、盾馬的冰塬勞力馬,依然是族人們使用馬匹中主要的腳程。那些高腳都是武志中鐵騎戰馬。
但是,在羽焰火,羽焰火人一直篤定使用冰塬大地的這種唯一的馬種。所以,這種土生土長的馬匹,在羽焰火就是精銳。
圖蘭人、侖陀人、埃蓋爾賽人說:只有羽焰火人騎上勞力馬,才足以顯示冰塬大地古紀中精良豪邁的戰鬥。吟哦冰塬古紀的吟遊詩人們,唱頌的戰馬,就是火焰狀的勞力馬。
羽焰火就是來自古老傳記里冰塬勞力馬的稱呼。所以,在冰塬大地的諸族部,人們都知道:唯有羽焰火人可以通透地調教出勞力馬的靈性。
冰盧厝戰騎風雷響動的那一刻,歸牧的那個羽焰火牧人壓穩馬群的陣腳。這一刻,只要頭馬狀態不變,無論空間傳來的任何風聲,在此都是寂靜的。此時,那匹乾草黃就是:將個性完美保持到最後的那一個骨鯁。
就在冰盧厝鐵騎越界而入,那些歡颯生動的冰盧厝高腳馬,頓時奔馳的速度銳減。
遍布石礫的羽焰火大地,讓那些馬步流暢、勻稱的冰盧厝鐵騎,頓時失去了沖競狀態的威儀。
幕邇扎的確就是鐵騎的首領。精緻駕馭高腳馬,一個沖步狀態的滑颯風,帶著半旋的一道風輦,沖前攔擋了駕馭頭馬的羽焰火牧人。
頭馬猛顛式剎步的那一刻,那個一直溫敦和祥的羽焰火牧人,這才抬起頭勢。
他紛飛的頭髮像一團風卷的狂草。目光直視幕邇扎。
他輕盈地挽動左手的韁繩,將手中的馬鞭忽兒高高拋起。
就見逆著羽焰火馬群,另一個羽焰火牧馬人精洽地迎空接過馬鞭,押陣著羽焰火那群繼續沿著歸牧的方向走動。
直到這一刻,幕邇扎終於看見羽焰火牧人雙目中燃燒的怒火。
看得出,羽焰火牧人似乎對於驟然發生的事情,已經知曉起其中的動機。
幕邇扎慣戰的馬刀,一經攔截了羽焰火牧人的道路,斜騁刀帶動犀利的風聲,仿佛被馬刀之弧拓長的一道風刃,猛烈地劈出一面白幕。
羽焰火人依然空手張馳。玲瓏駕馭頭馬超前刀幕,奔離開幕邇扎的刀控。
羽焰火牧人避刀的一瞬,回眸鄙視一眼幕邇扎,「腳步踏進羽焰火大地,如果用冰盧厝的刀致意羽焰火的玉兆馬舢,就是凶禮祭了。」
「冰盧厝的刀對待羽焰火,就叫凶禮,而不叫祭!」幕邇扎用刀指定羽焰火牧人道。
隨後趕來但是冰盧厝鐵騎迅速將羽焰火牧人圍在中間。
這一刻,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追逐和鞭笞羽焰火馬群。畢竟,心中集滿憤怒的冰盧厝鐵騎,眾刀所指,就是羽焰火和這匹乾草黃的頭馬。
這些冰盧厝鐵騎武士們知道:一旦羽焰火的勞力馬變成混牧馬群中的頭馬,那麼,冰盧厝的高腳馬很容易隨勢倒戈。那時無形之間,冰盧厝的馬匹就變成羽焰火牧人操縱的工具。
第四〇二章 截風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