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第三隻眼
隨同海路羅拉一同起勢的盾馬水手,即時釋放了久困的手腳。
這些擅於立體海戰的盾馬人。早就等待從靜守的被動中,豁落打開憤怒姿態做成的狂刀。
海路羅拉轟隆發響的重槳,鏟動時空。空氣和海水,仿佛猝然進攻中,空間裡被力量掰動的厚重固體。凌空塌陷,風浪和海浪帶著質感破裂的塊壘,紛紛砸擊向海面。
海弓弩的彩船仿佛一隻只湍旋打挺的海獸。越是在繽紛水相的驟變中,觸疼而亢奮。
慣性的強悍,力量僅僅是厚重堆疊的形狀和輪廓。
驚醒的此刻,靈感烈火的銳意,一眨眼已經變作動觸情味與靈魂的一部分。
海弓弩似乎知道:間歇式發威的盾馬力量,以劇烈變遷的手段,執意打破海戰中水性流溢的和柔波動。
慣經海洋時空裂變的極端境界。使這些看似失勢的海弓弩彩船顛盪著搖晃到快要破碎。
但是,本來就一直生存在動感水流中的彩船,僵硬的外形卻擁躉著堅韌、連貫著生命力的靈魂。
他們並非被動遭受天譴的失意者。觸疼間,從生命深邃靈魂噴薄激射的狂刀,正以直銳、拔尖的鋒芒,磋磨逆流中痛苦摩擦的風雷。
一隻飛箭一樣的彩船,仿佛激烈閃耀在海面藍鏡的光。精緻船體高速滑翔時,在次第突兀隆起的動頻浪巔上,亢奮奔騰的猛獸狀,顯示出飆態中獵獵披風起勢的攻擊戈。
越是觸碰浪峰,次第增速,穿插過程的船廓越會激射歡颯嘯叫起來的白風。
這隻彩船不曾避開塌落的風浪。即便是在兇險境界,依然以高昂馬船的穿梭姿態,劈開海路羅拉執槳造勢的法相手段。浪朵成槌,劇烈敲擊著這隻逆力抗衡的船隻。
拋開錨鏈飛騁在高桅上的巾麥儂,剛要綻放手腳森森殺戮的野性。幫助海路羅拉的斜月鏟勢,強驅這些兇悍不羈的彩船海獸。
可是,側目之間,發現:逆力對峙海路羅拉的那隻彩船,疾速以馬船的飆射,破解海路羅拉行者祭最後付諸武志的精鐵戈。巾麥儂頓時暴起。
她知道:沖開境界,形成主頻攻的盾馬王海路羅拉,就是此刻盾馬人海戰中控局的靈魂。
神秘強勁的盾馬行者祭,就是適時支撐盾馬人精魂不滅的海神之戈。
在巾麥儂的感驗中,長久把握精密警戒狀態的護駕船,讓她越來越發覺:激烈海戰中,自己即是在慣性護駕位置上修煉成的「第三隻眼」。
生命狀態的許多格式,只配自己一個靈魂知曉的,才是接近神靈、最精真的道理。
所以,即便是在順境的狀態中,巾麥儂依然未曾懈怠一雙跟蹤海路羅拉動態的眼睛。
所以,就在那隻突然渦旋中調轉姿態,逆懟海路羅拉行者祭的片刻。正打算放浪力戈長擊的巾麥儂,雖然已經衝鋒中,擺盪錨鏈,躍上護駕船的高桅。
但是,雙目暗潛中,因為深沉隱蔽的目的,讓她的目光顯得異常明亮。
此時的荷東、普雷撒和珂蕾,因為巾麥儂衝鋒飛騁的姿態就是無形的指令,頓時嗖嗖嗖,彈射開力量身弓,繃直的形廓,同步變作變成射殺向前方的箭。
在盾馬人慣戰的身手裡,一個撐起來的感覺,就是自我亢奮中唯一的生命宇宙。所以,釋放力量感的盾馬人對於不可知的海弓弩,其實仍舊是一把硌手發疼的鐵戈。
海族的古老傳奇里說:別碰疼我的船。
意思是:海族人雖然與冰塬人沒有根生的仇罹。但是,他們卻有著自我立令的嚴酷法則。
在冰塬大地流傳的諺語,有這樣的話:觸法的人,就是觸礁的船。一個海步位移的形變,就會招致一個海步時間的終結刀。
因為,這一句形容的是海族。所以被冰塬大地的人們認定為「海話」。所以,海族海弓弩其實是不可以觸犯的。
第四一六章 第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