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〇章海風鞭
盾馬首航船駛向葫蘆石的方向,厚重而略顯高大的船體划過海水,掀起重疊的一層層水花。
緊隨盾馬首航船之後,一隻只的盾馬船雖然被損毀的頹然。但是此時此刻,這些裸船勁健馳騁於海面時,依然顯示著當初那種巨帆狀態、高耀搖擺中的動頻。
「因為有靈魂宗,高腰船靴,就足以踩到神靈走過的腳印。」
這是盾馬法寨石鍥銘辭。是古紀傳說中,曾用來描述盾馬行者祭的詩句。
令盾馬人沒有想到的是:擁有盾馬行者祭、眼前的這個時刻,已經變成一個真實的情形。
此時,無畏海弓弩彩船的盾馬人,已經從盾馬祭呵護的靈魂,升騰起意念戈馳騁向心靈目的地的光芒。
亢奮起來的盾馬船隊,颯滑諧整沖競的風聲,從哪些高桅上嘯唱起來的風號子,仿佛滿載了不竭吟哦的船歌。
沒有光芒,可以披上海風。
沒有帆鼓,可以掄圓船槳。
這些狀態漸漸飽滿起來的盾馬人。終於可以毫不忌諱地、直面這些冰塬古紀傳奇里的海弓弩,形綻自在手腳。
而且,這一刻,他們就是在打破海弓弩的忌諱。誓要強硬地掰開大海的這一道神秘門戶。
棒棰島、瀾礁、葫蘆石。這些冰塬人傳說中的大海的商埠,那種鼎沸了古紀中——人群與船隊喧譁的傳說。想像一下,都是足以讓盾馬人熱血沸騰的場景。
此時的盾馬船隊迎著浩浩海風,渾煉聚滿航船衝鋒的力弓,再次顯現著已往慣有的王者氣質。
在盾馬王海路羅拉的心裡,此時的盾馬行者祭,就是沉重捅破海弓弩彩船容器的一根鐵杵。那種隸屬於海族海弓弩膂力的事情,對盾馬人而言,瞬間變成了過去的故事。
這一刻,盾馬王海路羅拉再也不願意:將古紀中海弓弩當成一個神話。
海步金華默默地站立在甲板上。不再像以往那樣,盈盈邁步,隨意走動。
他清楚:此時的盾馬王海路羅拉雖然擁有了盾馬祭,但在海步金華的眼裡,那還只是一個威力強悍的法器。
而海路羅拉就是一個普烈撒族的武志人,不是完整歷練過性靈的祭主。凡事,出自力量大海和經驗大山的判斷,而不是靈魂或靈性。
儘管,盾馬王海路羅拉的判斷,像法典一樣堅韌和牢固。但是,判斷永遠滯後於靈感。
所以,這一刻,海步金華反而更加凝注盾馬王海路羅拉。希望他不要輕估海族王狄奧隆目和海弓弩。
在海步金華的感覺里,這些累代累世不斷在大海上焠煉手腳的生命,內宇宙的靈性,其實就是無限翻騰著的江河。對於來自冰塬大地的人而言,這是必須警惕的一種存在。
在海步金華看來,盾馬法寨是盾馬人的法典。大海,就是海族海弓弩的法典。所以,他完全感覺得出來:海弓弩真正豐囤的力量和靈性並不比整個冰塬大地少。
所以,呵守在海路羅拉身側的時刻,海步金華的目光,並沒有脫離海族王狄奧隆目和海弓弩彩船。
此刻,海弓弩追風盾馬船隊,沒有截斷盾馬船的方向。
落淀在盾馬船後的海族王狄奧隆目和海弓弩彩船,在一個開闊的海面上,形顯一個旋轉奔騰的圓面。
顯然,那是蓄勢調校動能的一種狀態。
壓陣盾馬船的盾馬護駕船,這一刻,就是整個盾馬船隊的尾船。
「我感到:他們沒有追逐盾馬船隊,其實比真正追逐盾馬船時,要變得更加可怕。」巾麥儂閃動眸子,道。她看見那些彩船挾風之勢,仿佛拖帶一溜溜風篆欲燃的烈火。
「是的,船主。我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不敢說。因為,在緊急的時候,盾馬俗話說:災難會很容易跟隨嘴巴——走。」荷東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中帶有一種無奈和自嘲。
第四八〇章 海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