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七章自由諾
「一直以來,我以為八部陀就是呵守秀塔茲祭台的八根天柱。竟然也沒能遮罩你的目光和心靈。」王尊拿摩爾篤苦笑一番,隨即目光凝視歡柔沙陀,「你不是說王尊拿摩爾篤阻撓你,就是因為一顆不平等的心靈嗎?這句出自大地法典寶鬘的話一點兒都不錯。」
王尊拿摩爾篤說罷,看了一眼歡柔沙陀。「一個人自己從沙礫中走出來道路,我們將他稱為受苦者。就像剛才的你。但是,我要提示你的是:僅僅從生命手腳上,用力量和手感搓磨出來的火,那只是法相火。不是真正的苦行火。」
王尊拿摩爾篤繼續說道:「有時候,回答你的話,並非可以用王族的榮耀、精美的修辭、豐盛的感覺來說清。寶鬘經曰:折服一顆心靈,比磕碎一塊金剛更難。你並不是要我完整地回答你的話,而是真正強行逼仄:一個秀塔茲可憐的王尊為你讓開一條——接近秀塔茲祭台的道路。」
王尊拿摩爾篤說著,嘆口氣,仰頭朝天,悲愴地搖搖頭。他心裡異常驚奇的是:這個從未在秀塔茲祭禮司儀中逾越過八部陀的小沙陀,兩手的力量還沒有豐熟與飽滿,忽然間,就敢觸碰時空中諸多看不見的法門。
當然,更加令王尊拿摩爾篤頗為不解的是:這個心靈敏銳的族人,已經在質疑祭台法相中,神秘存在的御座蓮。
雖然,每次祭禮司儀中,神聖的八部陀誦禱祝讚的修辭,偶爾會提說御座蓮。但是,那顯然只是一個秀塔茲人人通曉的喻體。不是形格賁現的真色金蓮。
這個時刻,王尊拿摩爾篤已經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從清晰的方位感接近祭台的歡柔沙陀,顯然已經觸碰到御座蓮的輪廓。
而御座蓮因為一直是秀塔茲行祭的忌諱辭,除了王尊拿摩爾篤和八部陀,從來就是一個秘密。
一個隱私一旦被看出破綻,常常都是欲蓋彌彰。王尊拿摩爾篤從歡柔沙陀靈犀閃耀的目光中,顯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
「秀塔茲的族人啊,我不再動著百般縈繞如花的口舌,來預置各種各樣阻撓你的理由了。歡柔沙陀。否則,作為秀塔茲王相的我會於心難安。」
歡柔沙陀頭顱劇烈震動了一下,目淚垂長。他清楚:就是自己一顆不死的執著心,逼仄秀塔茲王尊竟如此說出——放逐威望,讓一顆高貴心伏落到卑微塵土上的話。
歡柔沙陀側轉,看著自己黯淡落翔在大地上的影子,喃喃自語:「因為遵從你的法,此時的歡柔沙陀不再屬於他自己了。」
這時,王尊拿摩爾篤果斷地調轉馬首,將馬驅馳到遠離開祭台的地方,勒馬駐立。遂向八部陀點點頭。
一直逼壓著烈性手腳火焰的八部陀,真恨不能狠狠教訓一番歡柔沙陀。
是啊,這個一直憑藉一個長棍找理由說事的秀塔茲人,終於把事情牽連到他們擔心的祭台了。畢竟,這是他們連珠鑲嵌,用神秘靈魂呵護的目的。
八部陀手牽馬匹,來到王尊拿摩爾篤面前,致意。
「光明輝煌的王尊,常言道:秀塔茲大地上一旦長出可怕的毒草,所有的生命就會遭殃。萬不可遷就一個放浪的靈魂。因為,在秀塔茲的大地上,大自在者只能是一個——神性的風尊。在大地的武志風雲場,再沒有第二個超越風尊的奇門。放逐他,就等於放逐一隻凶不可知的猛獸啊。」龍轉摩訶看著歡柔沙陀,對王尊拿摩爾篤致禮,道。
「剛才的一切,八部陀全部看在眼裡了。」智光摩訶道,「龍轉摩訶,此時的歡柔沙陀身形旺著靈性的火焰。已經在觸碰秀塔茲祭禮司儀的密宗。其實,此時的他就是在行祭。在秀塔茲,從來就沒有將祭祀舉行一半就終止的人。」
「秀塔茲古俗:秀塔茲大地上,一旦有尋找根源的風,秀塔茲要麼造化一個兇惡的猛獸,要麼造化一個善根生發的祭祀陀。這不是大地法典寶鬘里的經句。但是,卻是值得深深警惕的一個兆啊。」毗藍藪摩訶借著智光摩訶的話,略帶憂懼地道。
王尊拿摩爾篤能夠從眾摩訶的話語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