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〇章一枚參光契
龍轉摩訶剛才吒響過一道皮鞭。此時,遠遠飄逸的煙篆,仿佛曠朗馳騁狀態中的一道漸漸消散的風輦。
龍轉摩訶其實心裡早就感覺到:自己在武志祭禮司儀中,傳遞給眾陀的風龍狂鞭,未能夠變成剛悍征服歡柔沙陀的利器。心裡似有不爽。
但是,他清楚知道:擁躉無量萬感的生命,是海洋一樣無狀情慾的載體,是不可以和即時高能神性的祭禮司儀、真經、靈性牴觸的。所以,這些只配掛在門戶的風龍鞭,在眾陀手中的取捨,自己是不可以枉自強求的。
而且,當他這麼樣想的時候,反而因為心靈放逐了過多不經意嵌入的私念,手感變得輕盈而富於靈性與敏銳。
在秀塔茲,風才是靈異翻變天地諸境界的一道奇門。
閃爍於動與靜之間,有與無之間,那個被稱作風龍的法相,在龍轉摩訶的手裡,一直都是一個僵硬固化的名詞。
在秀塔茲族人記憶的古老傳說中,祭禮司儀中的風龍,就是蒼穹里變遷無方的一道奇門——
步步玄關,步步吉凶,步步動變,步步走局。
仿佛宇宙之中的一道鴻溝深淵,無盡淹沒著數也數不盡的物事人非、萬化玄關、鐵馬冰河、草木物語……唯有這個乾坤玲瓏的意象天馬——風之龍,可以傾吞事變河海,蜿蜒穿梭成時空的無狀靈獸。
因為,傳說中的風之龍,奇變不拘。所以,這些流傳甚廣的千古奇聞,空幻到秀塔茲人只配將此視作靈異無常的神話,僅僅以名稱,保留在那些雜亂無章的寓言故事裡。於是,祭禮司儀的武志造器里,便有了「風龍」一說。
此時,一直未曾追溯過秀塔茲祭禮司儀、古老法力造器的龍轉摩訶,其實,這一刻,比誰想到的事情都要多。
沒想到,他這樣思索的時候,手中把握的那道風龍狂鞭仿佛失重的物體一樣,漸次變輕。
是的,聽王尊拿摩爾篤說過:除卻秀塔茲民俗傳說中,關於風龍的傳奇,在秀塔茲祭禮司儀古老的功課里,《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說過:風龍狂鞭的格式有兩種,一種叫做拈輕若重,一種就叫做拈重若輕。而龍轉摩訶能夠感受到——一根風龍狂鞭上力量輕重的變化,其實,控風的靈性也許正在從此刻顯現出來。
當然,龍轉摩訶已經慣常於使用風之奇門。所以,這個執握的皮鞭,依然就是手中的武器。只是,在經歷了造器信念被削弱的這個時刻,自己悉心固守信念的時刻,手感靈性不減反增。
「龍轉摩訶,你是秀塔茲祭禮司儀中的造器者。但是……」火箴摩訶忽然將頭朝向龍轉摩訶。
龍轉摩訶清楚,風火聯袂,一直是自己很容易從火箴摩訶那兒,獲得武志力量旺勢的根源。只要「風龍三道鞭」搭手,秀塔茲武志祭祀的強鋒,就已經矗立。
他見火箴摩訶緩緩挽結起:自己曾賜予火箴摩訶的風龍狂鞭,這一次心裡真正感到了一絲不悅。
只見火箴摩訶驅馬走近龍轉摩訶,道:「不是因為不顧守精緻搭力過的舊念。而是因為秀塔茲祭禮司儀中的護法八部,遭遇了力戈強勁升頻狀態中的對手。」火箴摩訶說這番話的時候,敏捷的目光看向那個猛禽一樣落翔在馬背上,右手拔動火龍棍的歡柔沙陀。
「火箴摩訶,你的話沒錯。只是特別讓我心靈不美氣的:就是這個屢屢破祭的忤逆者,不斷折碎了我心思里,那些秀塔茲祭禮司儀完美無缺的認知。會讓一個曾有過豐贍觀點和概念的人,忽然間沒有了要敢篤定的觀點和概念。這個秀塔茲族忤逆者的恐怖正在於此。」
「嗯,你說了我心裡有著同感的話。龍轉摩訶。」火箴摩訶道。
「說罷,從熱情喜嬗火焰里跳躍出來的精靈。是不是大地法典寶鬘摩訶的第五個親證辭——無量親證就是用來闡述你的呢?難道你沒有分辨出來嗎,那些解釋辭似乎都與火元素的屬性有關。」龍轉摩訶道。並略帶神秘感地眨動了一下漸變深邃的目瞳。
火箴摩
第七三〇章 一枚參光契